第十九章 後事(五)(1 / 2)

董柏言在點頭的那一瞬間,實在不明白,是什麼驅使他這麼做。是因為茅台的酒精度太高,在酒酣耳熱之時的意氣用事?還是因為馬雲忠言語裏的真誠以及他熱切的請求?亦或是因為那些已經被時代拋棄曾經最可愛的人,現在身處尷尬的境地?再或者是因為在潛意識裏,他對拿槍上戰場有一種本能的渴望?因為,因為,因為…?種種原因堆積在一起,相互交錯,彙聚成令他無法抗拒的力量,促使重重點頭做出一個男人的承諾。

之後二人開懷痛飲,董柏言真的不知道喝了多少,在他最後的印象,是摟著馬雲忠和蔣健生的脖子唱著《打靶歸來》!他已經好久沒有這樣醉過了,而且醉的很放肆很恣意。他們在一起笑了跳,跳了叫,叫了鬧,最後不知道為什麼抱頭大哭,最後慧嫻也加入到他們其中。他們的情形很有魏晉名士竹林七賢的那種曠達和瀟灑。但是這份曠達瀟灑之意究竟能保持多久?

篝火已經燃盡,木頭的灰燼在晨曦中冒著淡淡的青煙,冰涼的清風從水麵吹來,飄搖著淡淡的霧氣,悄悄給周遭的事物籠上一層薄薄的水汽。馬雲忠走了,車漸漸融入乳白色的霧靄,再也看不見。健生站在路邊沉默了好久,最後低著頭踏著沉重的步伐走進草廬,門在他的身後輕輕關上,門軸發出欸乃一聲,就像重重的歎息。

董柏言睜開眼睛,晃了晃發沉的腦袋,努力睜開眼睛,哦,回家了!眼皮的酸澀,頭裏的嗡嗡聲,令他很無奈的再次閉上眼睛。躺了一會兒,伸出胳膊想大大的來個懶腰,好將身上的酸痛與疲憊驅散一些。

不對,我的身邊有人,手觸碰到一個柔軟的身體。董柏言股的眼睛還殘留著酸澀的感覺,使勁瞪大了它們向身旁邊望去。我的天,怎麼會這樣?吃驚除了吃驚還剩下的吃驚。慧嫻怎麼會睡在我的身邊?我昨天晚上幹什麼?難道?連忙看看身上,發現被換上一套幹淨整潔的睡衣。

暈了,真暈了。那些言情小說裏那些屢試不爽的狗血情節,難道出現在我的身上?董柏言急切的在身上摸了摸,又看了看身邊躺著的慧嫻,實在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發現慧嫻睜看眼睛正看著自己,然後甜甜地對自己笑了一下,完了,這下全完了,電視劇裏就是經常這麼演的。看來昨天晚上!嗨,想我董柏言英明一世,想不到卻落入到這步田地,真是無言愧見江東父老啊!嗨!罷了罷了,常言說得好,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也算我命中該有一劫吧!神情尷尬回笑了一下。

“哥,你好點沒有?”慧嫻低聲問道。

“那個,小妹昨天哥是不是喝多了?”從慧嫻的話語裏好像事情沒那麼嚴重,董柏言心裏暗暗嘀咕著心虛的問道。

“哈,你還好意思說,醉的就像一灘爛泥一樣,費了好大勁才送你回來。”慧嫻坐起身,攏了攏有些散亂的頭發,董柏言看著她身上穿得整齊的衣服,心裏麵踏實多了。

“嗬嗬,小妹哥昨天真的喝多了,不好意思,讓你受累了。在這裏哥向你敬個禮!”董柏言挺直上半身,揮動自己的右胳膊敬了一個軍禮。

慧嫻白了他一眼,嘴裏小聲嘟囔一句,“誰稀罕!淨拿嘴說沒一點實際行動。”

董柏言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著說道,“小妹這麼辦,今天周末,待一會兒我送你回省城,順便陪你逛趟街,隻要你看對的,哥就買給你怎麼樣?”使勁拍了拍胸膛,這行為極像某些“成功人士”,討好女性經常慣用而且還比較管用的手法。

“哼,這還差不多。”慧嫻用行動證明了這個方法的行之有效性。忽然發現兩個人這番對話還是在一張床上進行的,臉騰的一下紅了,掀開身上的夏涼被敏捷的跳下床,頭也不回的跑出臥室。

董柏言也感覺到這些對話好像有些不對味,撓了撓有些像鳥巢的頭發傻傻的笑了笑,還好真的沒有出什麼事。慢悠悠下床打算穿衣服,找了半天發現自己的衣服沒了,撓了撓頭,這是怎麼回事情?想開口問問,又不好意思。算了衣櫃裏還有現成的衣服,換上一套就可以了。

打開衣櫥挑揀起衣服。將衣服拿出來也被換上,忽然發現一個相當嚴重的問題,在內衣的下麵,自己竟然沒有穿內褲。不會吧!難道昨天晚上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頭嗡的一下大了。我,我究竟幹了什麼?

身體無力的坐在床上愣愣的,過了好半天,聽見慧嫻在外麵喊,“哥,你換好衣服沒有,如果換好了快出來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