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雲七夕也跟著站了起來。
緊接著,一襲明黃色龍袍走進了太和殿,皇上單燁身材很高,腰板挺直,雖已是年過半百,卻仍然看得出他年輕時必定生得俊郎,不愧是手握天下的人,氣場很足,整個人看起來不怒而威。
他身後的兩個女人,雲七夕雖然與她們素未謀麵,但她卻一眼就能認出誰是惠妃娘娘,因為她與單連城長得太像。惠妃娘娘長得很美,甚至超過了皇後。單連城漂亮的五官幾乎大多繼承了他的母親。
皇後雖然同樣生得不差,但她的高貴都是服飾堆徹出來的,與惠妃一比,卻少了幾分韻味在裏頭。二位都已不再年輕,但惠妃卻並沒有年老色衰的痕跡,反倒比在場的許多妙齡少女都多了幾分穩重和成熟的女性魅力。
“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參見惠妃娘娘。”
所有人都齊齊跪了地,大殿裏的聲音震天動地,在雲七夕正心疼自己膝蓋的時候,她瞧見尤萬山小跑著上前,阻止了要從輪椅上掙紮著起來的單連城。
走上主位,單燁轉過身來,在龍椅上坐下,淡淡一句“平身吧”,所以人才紛紛站了起來。
大家都落座後,單燁威嚴的目光投向單連城時,柔和了許多。
“此次能大敗烏爾丹,晉王功不可沒,隻可惜晉王此次身受重傷,朕備感心痛。你如今身體有恙,就免了這些禮數吧。”
單連城喜怒不形於色,隻微微頷首,“謝父皇。”
單燁點點頭,目光掃過整個大殿,朗聲道,“朕今日大擺宴席,為晉王慶功,大家都不必太過拘束,隨意吧。”
“是。”眾人齊聲應是,但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真正隨意起來。
宴席正式開始,雲七夕一直縮在角落裏,當自己是個隱形人。雖然之前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麵對手握生殺大權的天子,多少還是有點忐忑的。
誰也看不見她,看不見,看不見!雲七夕在心裏不停地念叨著。
“七夕。”
“……”
“七夕,皇上叫你呢。”直到張沁雪推了她一下,她才從自欺欺人的狀態中回過神來,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即便她躲得再深,她也即將成為整個大殿關注的中心。
哎,該麵對的,始終要麵對。
雲七夕緩緩站了起來,朝著大殿之上,恭敬地將自己的頭放低。
“皇上。”
“朕以為你死了,如今你卻活生生地站在這裏,你真是七夕?”單燁微眯著眼,遠遠望著她,一時間有些茫然。
聽此一問,下麵的人頓時按捺不住,就小聲地議論了起來。
“這死了的人竟然還能活過來?”
“是啊,之前聽說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在說笑話,沒想到竟是真的,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議論的聲音很小,畢竟這不是市集,但向來耳聰目明的雲七夕卻聽得很清楚。當然,皇上也不是一般的平頭老百姓,單連城曾說,他父皇這一關並不好過,這算是給她打了一個預防針。這也是為什麼皇上一出現,她就緊張的原因。
可雲七夕實在不知道對方會出什麼招,隻能隨機應變,見招拆招了。
雲七夕還在琢磨該如何回答,卻瞧見雲攬月突然嗖地站了起來,回頭撇了她一眼,眼底劃過一絲陰險的笑意。這個笑透著一股十足的自信,還有一種好戲就要上場的快意。
雲攬月回頭朝著大殿之上,朗聲道,“皇上,已死的人自然不能夠再活過來,可如今她為什麼還好好地站在這裏,答案隻有一個。”
這個包袱扔得極好,頓時勾起了大家的興趣。太和殿內的所有人此刻都屏氣凝神,在等待著她的下文。
這樣的場合,雲攬月突然插嘴,明顯不符合禮數。身為她的母親,蘇玉婉總會在她的身邊,如一把戒尺一般,提防著她不要犯錯。而此刻,她卻沒有說話,也並無半點兒緊張,明顯有放任她的意思。
單燁的麵色看不出喜怒,隻淡淡道,“說下去。”
聞言,雲攬月越發自信心爆棚,回頭得意地掃了雲七夕一眼。
“那就是她根本就是假的。”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即便上麵還有皇帝在坐陣,大家也淡定不了了。
“長得一模一樣竟然會是假的?”
“如果不是假的,確實無法解釋死而複生的事啊。”
……
雲七夕倒是沒有想到,雲攬月會在這樣的場合重提她身份的事,上一次在國公府,她已經吃了一次鱉,莫非她還有什麼別的證據?
原本拉著自己的那隻手鬆開了,此刻張沁雪皺著眉頭,眼神裏也帶上了一絲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