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七夕想了一會兒,道,“如今村民住得太過分散,又手無縛雞之力,壞人很容易下手,不如我們將村民們聚集到一起,一方麵可以減輕大家的恐慌,另一方麵,可以讓壞人沒那麼容易得手。起先那些中毒的村民,毒從何而來?我們親自把關大家的飲食,不給那背後的人製造瘟疫假象的機會。”
雲七麵色凝重地點點頭,“如今,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他們的這個意見得到了全部村民的響應,因為連日來發生的太多的事情,所有人的心裏都是恐慌的,大家聚在一起,至少可以多一點安全感。
隻有一個人沒有響應,依舊獨來獨往,那就是向飛。
這樣一來,他就更加成為了雲七夕懷疑的對象。
也許是因為盜墓這一行的職業病,她行事過於謹慎,在沒有找到凶手之前,村裏的每一個都值得懷疑,她不放心將大家的夥食交給任何人,於是自己一瘸一拐地親自上陣。懷疑村裏的井水不幹淨,她讓雲七去山上找來了幹淨的山水。對,如今這村子裏,她隻相信雲七一個人。
小雨的病情有了好轉,也起床來幫忙,雲七夕就把給大家打飯的事情交給了他。
突然看到不遠處,向飛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朝這邊看了一眼,便麵無表情地坐在了門口的一根矮木樁上,盡管這邊很熱鬧,他卻再沒把視線投過來。
雲七夕想了一會兒,突然一勾唇,眼底劃過一抹精明。
打了一碗粥,她端著粥,朝著向飛走去。
她一步步地來到他背後,還未開口,突然一股至寒的劍氣噴薄而出,隻見一把森亮的薄劍,泛著寒光的劍尖,正直指她的鼻尖,如果劍再往前幾寸,她的鼻子就沒了。
硬生生挺著背脊,雲七夕強自鎮定地笑了笑,“向總兵這是做什麼?我不過是好心給你送一碗粥過來。”
寒劍之後,向飛麵色冰冷,隻吐出兩個字,“不必。”
雲七夕此刻已經完全鎮定下來,笑得燦爛了些,“為何?莫非向總兵是擔心這粥裏有毒麼?你放心,良心被狗吃了的人才會這麼做。”
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也許是心頭有種預感,知道他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把她怎麼樣,於是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撥開眼前的那把劍,一步步走近他,固執地將碗遞過去。
“向總兵,賞個臉吧?”
“滾!”向飛崩著臉,眼底突生煩燥,伸腳猛然一踢,雲七夕手裏的碗就飛了出去,“哐當”一聲脆響,碗無辜地碎了。
雲七夕一個沒站穩,腳一崴,身子就往後倒去,恰好就一雙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
“向總兵這樣對待一個女子,似乎顯得太過沒有風度。”雲七穩穩地將她扶著,她抬起頭,可以看見他嘴角勾著一絲懶洋洋的笑,明明是淡淡有禮的語氣卻矛盾地有些不客氣。
借著雲七的力道,雲七夕站直,似笑非笑地看著向飛,“向總兵的反應好生奇怪,難道是心裏有鬼,所以……”
“噌”,長劍入鞘,向飛站起身,冷冷道一聲“莫名奇妙”,便轉身大步回了屋。
這下子,雲七夕幾乎已經在心裏肯定,他就是那個背後的凶手了,於是盯著他背影的那雙目光,恨不得化成兩把刀子,將他給劈了。
“你沒事吧?”雲七溫和地問她。
雲七夕收回惡狠狠的視線,經他這麼一問,頓時覺得腳軟,抓著他的衣袖,隻皺著眉吐出一個字,“痛。”
雲七無奈地笑了笑,突地一把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那個,痛是痛,但還是勉強可以自己走的。”雲七夕急急地說,不知道為何,一向臉皮子厚的她,竟然莫名其妙紅了臉。
但雲七並沒有理她,直接抱著她回到了屋子裏,將她放在床上。蹲下身,他替她拆開綁著傷口的布,看了一眼,不禁皺起了眉,“你不是懂醫麼?竟操心別人,自己的事倒全然不放在心上,這藥早就該換了。”
他語氣裏的怨怪在雲七夕聽來,心裏卻是陣陣溫暖。從前,除了她媽媽,從來沒有人關心她,連她的那個渣爸都隻當沒有她這個女兒。所以她大把大把的時間都用來研究盜墓和醫學了。
穿越到了這裏,雖然一步步走過很多的陰謀陷阱,但也感受到了很多人的關心,比如雲衝,巧兒,張沁雪,但那大多是沾了二小姐的光,可雲七不同,他們萍水相逢,她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也不一定知道她的,所以麵對他的關心,她的感受更真實。
“有一句話叫醫者不自醫,如今有你這個會醫術的朋友,我也算幸運了。”雲七夕打心眼裏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