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說你娘她是幾個意思?設計我也就算了,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設計。”雲七夕氣呼呼地站在船艙窗口處,衝著單連城嚷嚷。
單連城的薄唇緊緊抿著,黑著臉踱步從船艙裏走了出來。
看樣子,他也很鬱悶。
這惠妃的意思大概是要給他們培養感情的機會,雲七夕好想嗬嗬啊。
“你娘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麼?”
見到從船艙裏出來的單連城眸子徒然一沉,雲七夕終是壓下了心裏一連串的吐槽。
這是要等人來營救的意思嗎?他娘打算讓他們在這船上呆多久?身為皇妃,這種餿主意也能想得出來,也是醉了。
她鬱悶地坐在甲板上,而單連城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形如雕塑,幽深的眸底望著江水,不知道在想什麼。
雲七夕覺得她必須要想出個解決辦法來,否則,她可以想像她是怎麼死的,那一定是悶死的。
突然,她眼前一亮,拍拍屁股站起來,眯著眼望著岸邊的方向,緩緩地,唇邊蕩開了一絲笑痕。
“在打什麼餿主意?”單連城盯著她,不鹹不淡地問。
“一百米,兩百米,三百米……”雲七夕沒有理會他的問話,眼神聚焦,專注地望著岸邊,兩根手指在眼前丈量了一陣。
“搞定!”她放下手,這才看著單連城,翹著唇角慢悠悠回答,“出餿主意的,是你娘好嗎?我現在是在想解決辦法。這裏到岸邊的距離,頂多四百米,四百米的距離,無論是蛙泳,仰泳,還是自由泳,我都可以輕輕鬆鬆地過去了。怎麼樣?晉王殿下,要不要來一場比賽?”
隻見單連城輕輕蹙起了眉頭,想必是四百米,蛙泳,仰泳,自由泳,這些新鮮詞彙讓他一時有點消化不良。隨後,他不溫不火地看向她,淡淡地幾句話便澆滅了她熊熊燃燒的激情。
“你會水?很好!如果爺沒記錯的話,那二小姐可是在池塘裏淹死的。”
雲七夕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如一個剛剛打滿氣的氣球突然被戳了一針,氣兒消了,人焉兒了。
是啊,原本淹死的二小姐起死回生,突然變成了遊泳健將,這是多麼神奇的事情。她可以想像,當她從這裏遊過去,她身為國公府二小姐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鬱悶!憋屈!不甘!
不過,雲七夕想了想,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的愁緒散了,雙手撐著船沿,偏頭看著單連城笑了起來。
“晉王殿下,你會水麼?我猜會吧,可是你同樣不能遊過去,因為如今全天下都知道,咱們的晉王殿下可是連走路都不能的,哈哈……”
以牙還牙之後,她的心情太好,笑得好不幸災樂禍。而單連城臉部俊美的線條卻被她笑出了一種僵硬。
其實她並非真的有多樂,她隻是苦中作樂而已。畢竟,現實已是如此。
估摸著對方快要接近爆發邊沿時,雲七夕適時地收住了笑聲,手撐在船沿上,望著寬闊無垠的江麵,迎著撲麵而來江風,神情愜意地深呼吸了一口。
“也別愁,也別惱了,你們身為皇子王爺的,平日裏活得那麼累,難得有機會這麼悠閑。既然惠妃娘娘這麼煞費苦心,你這做兒子的,就收下她這一番好意好了。在這船上,與世隔絕,該吃吃,該喝喝,沒事兒在甲板上吹著江風,曬曬太陽,這日子啊,怎一個爽字了得呢?”
這話是在勸單連城,也成功勸說了自己,雲七夕起先心裏那一股子鬱悶已經全然不在了,神清氣爽地看向單連城。
而他此刻也盯著她,那眼神卻是如看怪物一般的。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知道,我應該是這船上唯一你覺得礙眼的東西,你可以選擇不看我,忽略我,咱們各耍各的,各看各的,互不幹涉,好吧?”
說完,雲七夕轉身往船艙裏麵走,“我去看看你娘給我們留了多少糧食,便可大概估計她打算讓我們在船上呆多久了。”
入了船艙下層不久,裏麵便傳來了笑聲。
“哎喲喂,好多好吃的呀,看來你娘是打算讓我們在這裏住上十天半個月的節奏啊。”
當單連城下到船艙裏,來到一間類似於廚房的門口,見到雲七夕正拿著雞腿啃得歡暢,而她的麵前擺滿了不少美食材料。
抬頭看到站在門口的單連城,啃了一半兒的雞腿伸過去,嘴裏含糊道,“要不要來一個?”
單連城臭著一張臉,“不要”。
自從明白他們兩個明明可以輕鬆逃出去,卻必須要裝做被困在這裏回不去的事實,他的臉色就一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