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什麼時候告訴你睡著了?”盯著她紅潤的小臉一臉緊張,單連城輕勾唇角,極舒服地伸展雙臂,仿佛放下了一身的疲乏。
雲七夕將身子縮在水底,想著此刻,自己裸著身子跟一個男子呆在同一個池子裏對話,這氣氛真是詭異透了。
兩個人就這麼隔著嫋嫋的水氣望著,大眼瞪小眼,雲七夕是神經緊崩,緊張兮兮,而對麵這位爺,卻是神態自若,一臉閑適。
這隔著白白霧氣的眼神交流,連火花都濺不起來,因為雲七夕此刻覺得自己慫透了,腸子也悔青了,剛才就該趁著他閉目享受的時候離開的,不該受不了這溫泉的誘惑。
當她在水底亂抓一氣卻怎麼也摸不到自己脫掉的衣服時,她抓瞎了。
她不會知道,此刻的她,一顆腦袋在水裏上轉來轉去,卻半點也不敢多伸上來一分,是有多麼地滑稽。她一雙手在水底瞎摸,著急已經漸漸寫在了臉上。
然後,當她的慌亂的視線定在不遠處時,她呆住了。
那不是她的衣服麼?還包括她那個十分醒目的粉紅色肚兜。可是,為什麼她的衣服朝單連城的方向飄了去?此刻就晃蕩在他伸手可及的位置。難道是異性相吸麼?
若換作平時,她鐵定一下子撲過去了,可是,此刻情況不同,她隻能盯著她的衣服著急地幹瞪眼。
此刻的雲七夕,越來越覺得溫泉的水好像被燒了一滾,快要開了一般地燙得難受。再不是之前那種舒服的滋味了。
然後,她看見單連城的視線仿佛是不經意地也落在了在他眼前飄飄蕩蕩的那件衣服上,眸子淡淡地眯了起來。雲七夕猛地一咽唾沫,一滴水珠從她的上眼皮滴下來,迷糊了她的視線。到底是溫泉的水還是汗水她已經分不清了。
再然後,在雲七夕的驚訝瞪視下,單連城抬起修長的手臂將眼前的衣服撈了起來。
“喂,喂喂喂,”雲七夕叫出了聲兒,人在屋簷下,她不得不低頭,於是她放軟了聲音,不得已般討好地露出了一絲笑意,“晉王殿下,您拿錯了,那衣服是我的。”
單連城斜瞟了她一眼,將她的衣服拿在手中,看著水從衣服上流下來,有那麼一絲陰壞從他的眼底劃過。
“爺不瞎。”
這啥意思?看他的神情,是明知道是她的,卻也不打算還給她的意思?
雲七夕牙齒打顫,“喂,晉王殿下,做人留一線,以後好相見。”
單連城的唇角輕輕勾起,掃了眼不遠處水麵上那顆緊張的小腦袋,像是對所看到的一切十分滿意,他唇角的弧度又加大了。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位高冷的王爺這麼壞呢?簡直太壞了。
然後,巧不巧的,雲七夕看見水麵上,正有一個物件兒離自己越來越近。
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雲七夕一下子撲過去,捧住,然後飛快地縮下去,再次將自己的身子縮在水底。
她濕著一頭淩亂的頭發,極是狼狽,卻是笑得十分燦爛。緊張不見了,她以為她抓住了談條件的資本。
“看來是天無絕人之路,晉王殿下,怎麼樣,咱們交換吧?”她將手裏的那位爺的衣服揚了揚。
單連城盯著她,一臉淡定。
雲七夕笑道,“你堂堂一王爺,平日裏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是多麼地高大上啊,總不至於要穿著女人的衣服出去吧,這叫自毀形象啊。”
單連城依舊沒有說話,盯著她的目光裏沒有驚慌,反而有那麼一絲興趣,就好像在欣賞一出獨角戲一般。
雲七夕笑得有些心虛了,“那個,尊敬的晉王殿下,這個遊戲不好玩,咱不玩了,好嗎?”
見她終於討饒,單連城舒服地扭動了一下脖子,突然“嘩”地一聲站了起來。以為會看到讓人臉紅心跳的一隻童子雞,所以雲七夕愣是不避不閃瞪大著眼,沒想到卻隻瞧見水流從他的健美的人魚線流下,流向了他黑色的襲褲。
竟然穿了襲褲?
在雲七夕的十分惋惜的目光注視下,單連城抬起修長的腿,離開了溫泉,踏上了岸。不再看雲七夕一眼,他隻著一條襲褲,泰然自若地往外走去。關鍵是,他還帶走了她的衣服。
雲七夕急得在水裏直撲騰,在水花四濺的溫泉裏大叫,“喂,單連城,你可不要太過分了。”
修長的背影駐足,回頭朝水氣裏這張惱怒而狼狽的臉看了一眼,唇角邪氣地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