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不再是二哥你認識的七夕。”突然一個冷沉的聲音在單子隱的背後響起。
單子隱微微側頭,雲七夕越過他的肩頭,就看見了單連城俊逸冷酷的臉。
“什麼意思?”單子隱冷聲問。
單連城一步步沉穩地走過來,伸過那隻沒有受傷的手臂,很自然地將雲七夕從單子隱的包圍攬了過去。
“因為,她身份變了。”他淡淡地道。
他神情平靜,音量不高不低,語氣也很淡然,可他的話聽在耳裏,卻讓人覺出那麼點兒霸道的不容置疑。
是的,身份變了,以前她是將嫁的太子妃,如今她是未來的晉王妃,身份是他的弟媳,單子隱怎麼能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冷沉的目光與單連城淡然的目光交織在一起,雲七夕仿佛隱隱聽到了火花四濺的聲音。
她側頭看了眼肩頭上的那隻手,起先另一隻手落在上麵的時候,她渾身起雞皮疙瘩,而此刻,同樣是一隻男人的手,她竟然不嫌棄。而且那隻手表達的一種保護欲,她竟然也不排斥。這心態似乎不對?
突地,單子隱低頭笑了。
“是啊,我倒是沒忘,下個月就該喝你們的喜酒了,我等著了。看來,這一次秋狩,不會在獵場逗留太久,不過,你得盡快讓你的手好起來才是。”
單連城唇角撩起,臉上卻沒有半點笑意,“二哥說得極是。”
臨走時,單子隱又深看了雲七夕一眼,雲七夕知道,他心中的疑問還在,他早晚會再找她要答案的。
惡狠狠的目光目送單子隱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拐角處,雲七夕聽到耳邊響起了單連城淡然閑適的聲音。
“說你笨你還不服?”
雲七夕聳了聳肩頭,離開那隻搭在肩膀上的手,沒好氣地瞪過去,“誰笨?”
“這裏除了爺和你,難道還有第三人?”
雲七夕半眯著眼兒,微微抬著下巴,帶著重重的威脅口吻。
“注意你的措辭,最好不要人身攻擊,小心我還擊起來,你招架不住。”
麵對她的威脅,單連城淡然自若地將她打量了一番,“還很凶悍?起先怎麼不凶?”
想起起先單子隱威逼她時,她心中確實有過一陣慌亂,不過她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哼哼道,“難道沒聽過一句話麼?小不忍則亂不謀。”
“你有何大謀?”單連城不以為然地問道。
雲七夕不服地撇撇嘴,“你少瞧不起人,我也是有理想有抱負的好嗎?”
“說來聽聽。”他眸光微動的眼神帶著一絲興致,可他的語氣,卻又是明顯不相信她能有什麼偉大的理想抱負。
雲七夕想了想,突地一彎唇,一根手指摸著自己的下巴棱子。
“我的理想啊,就是憑著自己的勞動與智慧,創出一番事業出來,等我賺了個腰滿缽滿,我就找一風景獨好的僻靜處,建一豪宅,種二畝閑田,嘿嘿,還可以養一五官端正,皮膚白皙的小白臉,放在家養眼也是挺好的。這日子,難道不比你王爺的日子快活?”
提起自己對未來人生的美好規劃,雲七夕興奮了,所以她儼然沒有看見她在說皮膚白皙的小白臉時,對麵這張小麥色健康膚色的俊臉已經陡然更黑了。
“構想得不錯。”
此話聽在雲七夕的耳裏,怎麼聽怎麼覺得有點陰陽怪氣,甚至夾雜著一點兒淡淡的嘲諷。正想說什麼,卻瞥見兩個人影正從不遠處朝這邊走過來。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小小的女子一隻手一直緊緊地拽著男人的衣擺,像是生怕他跑掉似的。而男人則很是別扭,明顯是想甩掉身邊這個小尾巴,奈何這小尾巴身份不一般,不能打也不能罵,隻能無可奈何地順從。
兩個人以這樣的狀態一路走來,越走越近,怎麼看怎麼覺得滑稽。
雲衝也看到了他們,停了腳步,麵色尷尬地點了點頭。
“晉王殿下。”
而單寶珠直到此時仍然不肯撒手,拽著雲衝的衣角,小聲而可憐巴巴地問道,“雲哥哥,你怎麼不高興啊?是不是不喜歡寶珠?是不是想要丟下寶珠一個人?”說到此,單寶珠嘴巴一癟,眼見著眼淚就在眼眶裏麵打轉了。
雲衝好不無奈,隻好哄著她,“不是,公主,我沒有不高興。”
而雲七夕樂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雲衝這樣的狀態,這個單寶珠是猴子派來玩他的麼?想他雲衝無數次上陣殺敵,馬蹄揚塵,刀光劍影,戰場上他自在從容,處變不驚。而此刻麵對這樣一位身份嬌貴的公主,他卻明顯有點招架不住了。
聽了雲衝的話,單寶珠的愁容立刻消失了,天真地衝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