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做的栗子糕,雲七夕心中升起了小小的成就感。她不知道她在跟誰較勁兒,也許她隻是在跟她自己。
而單寶珠的傷口很快就愈合了,可以在天氣好的時候在院子裏走一走了。除了因為貧血時而有些頭暈,其他的都已經恢複正常。
單連城原本是每天都要來看單寶珠的,然後突然有一段時間,連續三天都不見他來了。而雲衝也是三天沒回來了。
雲七夕敏銳地意識到,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終於見到雲衝回府時,他麵色很凝重,見到雲七夕也隻是匆匆點了個頭,便往雲風烈的房間走去,不知他們父子二人談了些什麼,隻是覺得他們談了很久。
後來雲衝回房來看單寶珠,雲七夕就一直盯著他,他知道她心中有疑問。
詢問過單寶珠的情況之後,他走出房間,雲七夕也跟了出去。
走到花院裏,雲衝停下來,背對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晉軍又要出征了。”
雲七夕一時有些懵,久久地說不出話來。在腦子裏把他這幾個字輾轉過濾了好幾遍。
又要出征了是什麼意思?又要打仗了?可,不是很太平嗎?
雲衝似乎知道她的疑問,說道,“前兩天,收到了邊境傳來的八百裏加急,前些日子敗在我軍手裏的烏爾丹好了傷疤忘了痛,又在我大燕邊境恣意挑釁,已經趁我軍不備攻破了大燕與烏爾丹交界的要塞。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已經下了旨,由晉王殿下領兵前往,把賊人趕出大燕。”
雲七夕記得她住在大營的時候,有很多次都看到單連城在主帳中與幾位重要將領討論到深夜。所以,其實這件事應該已經是早有苗頭了,而晉軍也一定是早已做好了隨時出戰的準備。
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日,隻有在戰爭中才能體現軍隊的價值。
“你們什麼時候出發?”雲七夕問得還算平靜。
“明天!”
“這麼快!遠嗎?”
“遠!”
“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其實雲七夕知道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雲衝回頭看著她,“去跟殿下告個別吧。”
雲七夕也盯著她,“你呢,你跟寶珠才剛剛成婚。”
雲衝眯著眼,大義凜然地道,“個人的事遇上國家的事,什麼事就都成了小事。”
“雲哥哥,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單寶珠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雲衝看向單寶珠,雲七夕看向雲衝,她也很想知道答案。
能不能?能不能帶上家屬一起去?
“不能,寶珠,如果戰況順利的話,我們很快就會回來。”雲衝安慰她說。
單寶珠低下頭,若是以前的她,她一定會撲上來纏著他,任性地要求他帶她一起去,可是她沒有,她隻是低著頭,咬著唇,低聲問道,“很快是多久?”
雲衝沒有說話,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了。
雲七夕特意托廚娘去買了栗子回來,做了一份栗子糕,這一次,應該是她做得最用心的一次。
交代了水靈好好照顧單寶珠,她便提著那份她親手做的栗子糕,跟著雲衝一起坐上馬車回了大營。
小路子遠遠看見她,激動得很,小跑著過來,“王妃,您回來啦。”
“嗯。”雲七夕點點頭,看了一圈。
並沒有離開很久,卻好像有種久違的感覺?
此時已近黃昏,將士們還在練兵,刀劍摩擦的鏗然聲裏,已經可以感受到戰前的緊張氣氛。
單連城沒在練兵場,
“他這些天很忙?”雲七夕問。
小路子點點頭,“是,爺有很長一段時間休息不好了。”說完他小心地看了雲七夕一眼,低下頭道,“自您走了之後,爺就沒有好過,這兩天又出了公主的事情,爺哪裏能好得了,總是很晚才睡,很早又起來了,有時一整晚都不睡,胃口也很差,每一頓都沒吃多少東西。奴才是在擔心,爺這樣消耗自個兒的身體,怎麼上得了戰場?那戰場上的刀槍可都是不長眼睛的。”
回到營帳,放下手中的栗子糕,雲七夕一會兒坐,一會兒站,一會兒從這個凳子坐到那那個凳子。說不出是為什麼,總之就是心情複雜得很,思來想去,覺得自己竟有點兒像小說中描述的那種與戀人約會時等待過程中的忐忑的小女人心情。
這心態不對!她還是她麼?
她屁股還沒坐熱,就又站了起來,在營帳裏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