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蠻背對著大家,肩膀不停地抽動著,看得向飛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雲七夕走到小蠻麵前,嚴肅地盯著她。
“小蠻,你不說話不是你不想說,而是你不能說是不是?”
小蠻猛然抬起頭,頓時越發傷心,淚水滾滾而落,終於點了點頭。
“張嘴。”雲七夕捏著她的下巴。
小蠻一開始不願意張嘴,直到感到下巴吃痛,她才不得已張開了嘴巴。
此時隻有雲七夕一人看得到,小蠻的舌頭如今隻剩下了一半。
“誰幹的?”雲七夕鬆開手,沉聲問道。
小蠻自然是說不出話,她隻能拚命地搖頭,拚命地流淚。
雲七夕看著向飛,有些不忍,卻不得不告訴他,“小蠻的舌頭被剪了。”
大家頓時一臉震驚,一抹沉痛從向飛的眼底滑過,他呆在了原地,似乎連上前一步的勇氣都沒有了。
“小蠻,你不能說,可是你能寫,你可以把你遇到的事情寫出來。”雲七夕鼓勵小蠻。
小蠻還是哭著搖頭。
“小蠻不識字!”單連城的話打破了她最後的一絲希望。
不能說又不能寫,隻能讓他們幹著急,那背後黑手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這件事情發生得太詭異,小蠻失蹤了半天,回來舌頭被剪了,而她遇到了什麼,她完全無法表達,這成了一個迷案。
小蠻進屋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收拾一麵默默流淚。
她雖然不說,但她的意思很明白,她要走。
向飛按住她的包袱,“小蠻,你要去哪兒?”
小蠻也不說話,隻是低著頭,執著地抓著自己的包袱。
向飛突地扭頭,一臉認真地看著單連城和雲七夕。
“晉王,晉王妃,我要娶小蠻。”
小蠻一臉震驚地抬起頭,隨即搖了搖頭,抓著包袱就要走。
其實大家都明白,向飛既然此刻能說出這話,說明他們二人早已是兩情相悅,而此時小蠻搖頭,隻是因為自己如今成了啞巴,覺得配不上他了。
向飛自然不會讓她就這樣走,她如今不會說話,又沒有別的生路,就這樣走了,無疑是讓她自生自滅。
他一把拉住她,將她扯向自己懷中,緊緊抱住她,無論她如何掙紮都不放手。
“小蠻,你不會說話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隻需要看你的眼睛,就能明白你在想什麼。以前總是你說我聽,以後換過來,我說,你聽。這不會影響到我們的相處,相信我。”
這一番話,連雲七夕這個旁人聽了都感動了,她竟不知平日裏不苟言笑的向飛竟然能說出這麼動聽的情話來。
小蠻在他的懷裏已經完全崩潰了,嗚嗚地哭得很大聲。
看到這一幕,雲七夕心生感慨,若不是出了這回事,他們二人情投意合,該是很幸福的。這上天真是捉弄人,或者說這背後之人也太過狠心。
最後,在雲七夕的勸說下,在向飛的懇求下,小蠻終於答應留下,答應嫁給他。
其實這大概是她期盼已久的事吧?又何嚐願意割舍?
至於那張請退書,雲七夕親眼見到向飛走到桌案前,掙紮了一陣,最後將它揉成團扔掉。
而雲七夕並未將請退書的事告訴單連城。
向飛似乎是生怕小蠻反悔,決定把成婚的日子定在三天後,雖然很倉促,但婚禮本就隻是一種儀式,不過是把兩個本就情投意合的兩個人拉得更近。
小蠻自身家境貧寒,家裏還有一個臥病在床的娘。身為晉王府的丫環,雲七夕也不忍薄待了她,雖說向飛沒有大操大辦,她也是給她準備了不少的嫁妝。
婚宴很低調,賓客大都是晉軍友好的戰友們和東柳村的鄉鄰們。
向飛的父母不在了,在他的誠懇請求下,單連城和雲七夕去充當了一回證婚人。
這種喜慶的氣氛很容易感染人,雲七夕覺得自己把小蠻安排到向飛身邊去,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離出事已經過去三天了,小蠻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這一夜,她的幸福蓋過了她的傷痛。
酒席間,由於都是自己人,大家都比較嗨。常年從軍的人,可難得碰到這樣的喜事。不是在軍營,也沒有那麼多管束,單連城也就由著他們鬧了。
酒席過半,來了一個遲到的客人。
那人雲七夕有些印象,正是曾經在向飛的營帳裏見過一次的人。
雲七夕也是在此刻第一次知道了那人的身份,他是向飛的弟弟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