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鮮紅的血正從宋老板的頭頂流下,越流越多,染給了他的一張臉。
撲通一聲!宋老板往後倒在了船板上。
雲七夕心頭一慌,可別鬧出人命才好。
她趕緊上前去,蹲身去探宋聲老板的鼻息。
探完之後,她沒有說話,隻是抬起頭來麵色凝重地看著單連城。
她此刻心中所想到的是,在這個時代,殺個人是個什麼罪名,會以命抵命嗎?
其他人也已經反應過來,紛紛走上前去查看。
“老大他……死了。”有人惶恐地說。
“啊,殺人啦!殺人啦!”那女人尖叫著跑了出去。
雲七夕起身快步走到單連城麵前,拉了他一把,低聲道,“你快走!”
單連城淡定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挽住她的手,朝船艙外走去。
可還沒走出船艙,岸上一群官兵就衝了上來,堵住了七夕號的出口。
“快,快抓住他,是他殺了老宋!”那女人在官兵麵前指認單連城。
與官兵一同進來的是楚淩雲,聽聞七夕號這邊有人鬧事,他剛趕過來,不解地看著這一切。
單連城推了雲七夕一把,將她推到了楚淩雲的身邊。
雲七夕知道,他準備獨自麵對,不想牽連她。可她並不怕被牽連,而且這事跟她也有關係,正要走過去,楚淩雲一把拉住了她。
“大小姐,你指清楚,是哪一個?”官兵們已經走了進來,打頭的問道。
“就是她,她打死了老宋,還打了我。一定要讓爹治他的死罪。”女人捂著半邊臉,哭著指向單連城。
這個女人是知縣的女兒?宋老板是知縣的女婿?單連城打死了知縣的女婿?
“是你幹的?”那官兵頭頭指著宋老板的屍體問單連城。
“是!”單連城答是很快,也很從容。
“帶走!”官兵頭頭抬手一揮,立刻有幾個官兵上前來架住了他。
“不,他沒有罪,他是正當防衛,是宋老板先掄椅子的。你可以問問,現在好多目擊證人的。”
雲七夕急切地解釋著,想要衝上前去,被楚淩雲拉得死死的。
單連城回頭看了她一眼,朝她輕輕搖了搖頭。
“走。”
那官兵頭頭不耐煩地催了一聲。
單連城還是被帶走了,雲七夕往外追去,上岸的時候險些摔倒,被追上來的楚淩雲扶住。
“七夕,別激動,當心動了胎氣。”
看著一群官兵押著單連城越走越遠,雲七夕一把抓住楚淩雲的衣袖。
“淩雲,怎麼辦?連城被抓走了,他會償命嗎?”
楚淩雲隻能安撫她,“別急,越急越亂,冷靜下來才能想出好辦法。”
宋老板的屍體也被官兵移走,楚淩雲和戈風把雲七夕帶回家中。
七夕號是案發現場,被官兵限製了起來,七夕號的所有人也都隻好跟著他們回來。
大家都在一個屋子裏,一個個麵色很凝重。
“其實以他的功夫,那幾個官兵根本架不住他,他怎麼不逃呢?如果他逃了,他們肯定抓不住他。”
明知道如果的事情不會發生,雲七夕還是忍不住去想。
楚淩雲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也許他認為,他殺了人,被抓起來,甚至償命,都是應當的,所以他不反抗。”
“迂腐!”
“你別急,明天我們先去衙門打探一下情況,看衙門有什麼動靜。”楚淩雲說。
雲七夕憂心忡忡,“女婿被打死,女兒也挨了打,如果是你,你能咽得下這口氣?”
所有局勢都對單連城不利,在這個法律不健全的時代,權利就是王法,官府草菅人命並不稀奇。
雲七夕後來冷靜地分析過,要救單連城隻有兩條路,一是用足夠閃瞎知縣大人眼的銀子去砸他,二是劫獄。
知縣既然找了個經商的女婿,想必也是愛財之人,但應該不缺財,收買的可能性並不大。
但劫獄聽來並不靠譜,他們不熟悉衙門,也沒有幾個高手。
次日,楚淩雲要去衙門,雲七夕一定要跟去,他隻好帶上她。
既是知縣大人的女婿,又是宋家酒樓老板的雙重身份,他的死引起了整個汝安的轟動。
有很多宋老板生前的好友至交也前來慰問,說白了就是趁機拍知縣的馬屁。
雲七夕和楚淩雲在門口與守門官兵周旋了很久,想去看看單連城,官兵都始終不放行。
“你的銀子我不敢收,你們走吧,他是殺人犯,殺的又是我們知縣大人的女婿,還有什麼看頭,你們就等著替他收屍吧。”
就在官兵說這一席話的時候,又一個宋老板生前的朋友被引了進去。
大概是聽見了這個官兵數落的話,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目光頓時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