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這一切來得太快,我很怕這隻是一場夢。”
老天,這段她失憶的日子是給他留下了多少的心理陰影?
她伸手環住他的脖子,緩緩湊過去,吻住了他的喉結,潤滑又溫熱的感覺讓他的喉結頻頻滑動,身體僵硬。
“真實嗎?”她的聲音輕到曖昧。
單連城沒答,隻是扣緊她的後腦勺,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還記得在陰霞山腳的營帳裏,她也是這般地吻他的喉結,問他“真實嗎”,他寵溺地喚她一聲“小妖精”。
如今,小妖精這個詞已經不太適合她,她雖然在他的心裏依然靈魂妖嬈,隨時隨地都能撩撥他的心。可如今的她被一種母性的光輝環繞,除了一如既往的嫵媚勾人,還多了一份成熟。
他的唇有些幹幹的,她用自己的雙唇去潤濕他,她舌尖如信,探進他的口腔,去尋找他熟悉的氣息,聽著他心跳如鼓。
她失憶的日子裏,他成功偷襲地吻過她幾次,可是那感受不同。她不接受他,拒絕他,推開他。聽說他家裏有夫人之後,她被道德拉扯,覺得自己像小三兒一樣可惡。她對他有憐憫,同情,可能也有一點點心動,可是那不是愛。
“連城,這些日子對不起!”
“別說!”單連城摩挲著她的唇瓣,“也許這就是上天對我的考驗。”
那十幾匹馬雖然一直追不上,卻一直窮追不舍,馬車隻能一直保持加速,一刻也不敢鬆懈。
單連城想起什麼,鬆開她的唇,手撫上她的腹部。
“起先不是不舒服嗎?現在覺得怎麼樣?”
“好多了!”雲七夕安慰他。
其實依然不舒服,尤其馬車跑得快,她更是不舒服,可是她不想讓他擔心。
若是平時,單連城一定會叫戈風慢一點,可是此刻他不能,他們在逃命,隻能快不能慢。
夜幕下,星鬥朦朧,涼風習習。
官道上,十來匹馬兒追著一輛馬車跑了半個多時辰,雖然一直沒有追上,卻也一直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汝安本就地處大燕與北狄的交界處,臨近邊界,前方出現了北狄的邊防哨卡。
深更半夜,北狄官兵一定會警惕,不會輕易讓他們過去。
北狄的官兵已經聽到馬蹄聲,警惕地朝他們看了過去,已經有了一種戒備狀態。身後追來的官兵也越來越近。
“怎麼辦?”楚淩雲在馬車外問道。
“過不去北狄,先避開後麵的官兵再說。”單連城道。
戈風明白了他的意思,調轉了方向,朝著右邊行去,右邊有一條路一直沿著山腳走,不知道通向哪裏,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可是這條路不如官道平整,馬車跑在上麵顛簸得更厲害。
雲七夕盡量抬起屁股,使顛簸得到緩衝。這是逃亡的關鍵時刻,她不能讓自己和孩子連累了大家。
單連城並沒忽略她,低頭扶她,“怎麼樣?不舒服嗎?”
“沒有!”雲七夕勉強朝他笑。
這種路馬車不好走,可對馬來說卻並沒有多大影響,後麵追趕的官兵已經越來越近。
戈風為了不被追上,隻能一鞭一鞭狠狠地抽在馬背上。
突地,馬兒一聲長嘶,猛然停了下來。
“爺,前麵沒路了!”
戈風的話讓大家的心猛地一沉,而身後的十來匹馬很快就追了上來。
“束手就擒吧!”一個官兵狂妄地說。
十來匹馬已經將他們的來路堵住,前方又是懸崖,他們根本無路可逃。
打開車門,楚淩雲眼神決然地看向車內。
“看來,隻能拚一把了。”
“七夕,好好呆在車裏,不要出來。”單連城握住她的手不放心地緊了緊。
雲七夕點點頭,她自然不會出去給他們添亂,雖然對方人多,但他們三人都是高手,勝算還是有的。
刀劍碰撞聲四起,雲七夕手撫著隆起的腹部,輕輕靠在車壁上。
這孩子不知是否是感應到了今晚的驚心動魄,不太老實,動得很厲害。
她輕輕撫摸著,追逐著小手小腳安撫他。
“寶寶別怕,爹從前是勇猛的大將軍,是戰神,他會保護我們的,等打跑了壞人,我們一家三口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孩子像是真能聽懂她的話,或者是感受到了她掌心撫摸的溫柔,竟然安靜了下來。
“寶寶真是個貼心的好孩子!”雲七夕溫柔含笑地說。
此刻雲七夕心情很平靜,她相信,單連城千軍萬馬都過來了,對付這麼幾個官兵,完全沒有問題。
所以受驚的馬兒突然撒開蹄子拖著車廂奔向懸崖時,她連驚慌都來不及。
“連城!”
這一聲喊是馬車墜落山崖時唯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