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驗親這件事有幾分真實性我不知道,不過除夕夜的事卻是逼我母妃說出了我的身世。母妃親口承認,我確實是父皇親生。”
“會不會是母妃為了救你,所以這樣說的?”雲七夕猜測。
單連城搖搖頭,“不會,我單獨問過母妃,她當初之所以一直不說,是存著自己的私心,她恨父皇破了代國,所以想借著傳言的誤導,讓我為代國大王報仇。”
“母妃想讓你們父子相殘?”
雲七夕覺得不可思議,惠妃在她的印象裏是那樣一個溫婉賢淑,知書達理的女人,她怎麼會懷著這樣扭曲的心思?
“可能是母妃年輕時的衝動吧!”單連城說。
可能是吧!想想她當時的處境,就能理解她了。自己的國家一夕間消亡,轉眼間她成了敵國皇上的女人,而這個皇上正是帶兵踏平她國土的男人,沒有恨,怎麼可能?能頑強地活下來,已經算是堅強了。若惠妃當初與代國大王情深的話,心頭萌生報仇的念頭,也是情理之中。
關於那些代國餘黨,單連城在單燁答應永不傷他們性命的情況下,將他們交了出去。如今他們可能被關在一個秘密的地方。
而這一切的一切可能都與他們沒有關係了,他們如今在這個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不需要操心太多,操心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單連城為了她放棄了身份地位和榮華富貴,放棄了所有,她震撼又感動,他們必須要用力地活,才能對得起他這一番付出。
三天後,終於滿月,雲七夕快活地奔出房間,首先就出門把他們所住的大環境好好地欣賞了一番,越看越覺得,他們這裏山清水秀,空氣清新,真是一塊兒寶地。
天氣好的時候,她可以抱著鈴蘭在院子裏曬太陽,或者去山坡上轉一轉。沒有拘束的日子,怎麼過都滋潤。
隨著鈴蘭一天天長大,她開始給她喂一些稀粥,或者魚湯之類的。
其實雲七夕對鈴蘭是有些愧疚的,像她這麼大的孩子應該以母乳為主,可是她生了孩子之後暈迷了幾天,沒有及時催奶,再加上自己身體太虛,根本沒有奶水可以供給她。
他們還是隻能指著那隻母羊多產點奶。所以她會趁著孩子睡著了,去附近割點草回來喂羊。
孩子長起來變化是很快的,真是一天一個樣。
十月時,鈴蘭已有三個多月,已經會笑了,生活中又多了不少樂趣。
以為日子會這樣一直平靜地幸福下去。然而,所有的平靜就在那一天被打破了。
入秋了,天氣在轉涼。
十月中旬的一天,單連城一早去集市,說是去給她和孩子添兩身衣服。戈風也一早就出去砍柴了。
雲七夕照常趁著鈴蘭睡著了,去割草喂羊。
她不敢走得太遠,也不敢耽誤時間太長。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回來了,把草往羊跟前一丟便往屋裏走。
走到門口,習慣性往床上一看,她渾身都僵住了。
孩子呢?
“鈴蘭!”她慌了,徹底慌了。
裏裏外外地找遍了,連孩子的一聲啼哭都沒有聽見。
戈風砍柴回來,她一把過去抓住他。
“戈風,有沒有看到鈴蘭?”
戈風知道事情不妙,立刻放下柴火。
“沒有。”
“鈴蘭,鈴蘭……”
雲七夕心急火撩地就往山下衝,跑得鞋子都掉了,踩在石子上也沒有感覺。
孩子丟了,做娘的心好似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塊,痛得無法形容。
鈴蘭她還那麼小,她還不會說話,不會走路。她從來都乖乖地躺在床上等她回來,怎麼就不見了?
她心頭竄起無數的可能性,每一個想法都讓她心裏的恐懼加深了一層。
正從山下走上來的人影早就看到了慌慌張張奔下來的人,加快幾步接住她。
單連城何曾見過她這麼慌亂的時候,聲線崩緊。
“怎麼了?七夕?”
雲七夕抓著他的衣服,雙手在發抖。
“連城,鈴蘭不見了,怎麼辦?怎麼辦?”
單連城的心突地一沉,手上的東西掉了,那是他給鈴蘭買的新衣服。
戈風緊跟著追下來,“爺,附近我都找過了,沒有。”
雲七夕赤著一雙腳,急得掉淚。
“連城,怎麼辦?鈴蘭她不會說話,也不會走路,她怎麼會不見呢?我隻出去了一會兒的時間,她怎麼就不見了?被別人抱走了嗎?可是這山上根本沒有人來,除非……”
後麵的話太可怕,她根本就不敢說出口。
這山上裏會有野獸嗎?會叼走孩子嗎?她真的不敢想。
單連城摟住安慰她,“七夕,你冷靜一點,鈴蘭她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想辦法把她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