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夜輕輕哼了一聲,“薑大人有心了。”
說完,他跨下馬來,拿了兩包東西走到雲七夕的馬車前。
“姑娘,父王特意吩咐我,賞金是你應得的,特意讓我給你送來。還有另一樣東西,也許你用得著。”
雲七夕伸手接過,一包裏裝的金子,另一包裏不知道裝的什麼。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謝謝你,無夜公子!”
“不用謝!”無夜看了馬車內的單連城一眼,又對雲七夕叮囑道,“夜黑路遠,既然要趕路就早些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雲七夕點點頭。
那馬夫早已嚇尿了,聽聞可以走了,趕緊抖抖索索地駕著馬車走起來。
薑釋看著馬車離開,倒是沒有阻止,隻是臉色卻有些冷硬。
“薑大人,這行夜路最是寂寞,不如我們結伴返回吧。路上我給您吹奏一曲,也好解解這一路的沉悶如何?”
薑釋唇角邪肆一笑,“這樣自是最好。”
無夜上了馬,望著那遠去的馬車漸漸沒入夜色中,拉過僵繩調轉了馬頭,兩路人馬朝著來時的路返回。
說是結伴而行,實則回去的一路上再無更多的話。
無夜不急不緩地騎著馬,那隻短玉笛在手中轉動了一陣,才緩緩舉起放在唇邊。
一陣清緩悠揚的笛音飄出,在這深夜裏格外清晰入耳。
可能那馬夫起先被嚇壞了,這會兒跑得特別快,生怕再有人追上來。
雲七夕坐在馬車裏,聽了一會兒那婉轉而憂傷的笛音,掂了掂無夜遞給她的包袱,拿到鼻端來聞了聞,眼底緩緩亮堂了起來。
她把那包東西小心地放進了自己的包裏,這將是她找回鈴蘭的一個有利武器。
到達烏爾丹,已經是兩天後。
阿古木完全沒有想到他們突然會去找他,看到單連城還沒有死,更是意外。
雖然曾經是戰場上的敵人,但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惜英雄,重英雄,撇開曾經敵對的關係不談,阿古木是欣賞他的。
在晉王已經不是晉王的時候,他們的反擊會變得十分吃力。這個時候,平日裏積累的善緣就能體現它的價值了。
所以,歸根到底,還是好心有好報的!
他們到了烏爾丹的當天下午,阿朗也從北狄回來了。
當時他們都在烏爾丹皇城的花園裏。
阿朗朝他們走來,看了單連城一眼,似是一點也不意外他還活著。
看向雲七夕,笑得友好,“可否借一步說話?”
雲七夕看了單連城和阿古木一眼,單連城也看了過來,倒是沒說什麼。於是她跟著阿朗朝一邊走去,走到了一僻靜處,雲七夕停下了腳步。
“有什麼事兒就說吧。”
阿朗笑笑,“聽聞大燕的皇帝最近生了一場大病,身體不太好。”
“所以呢?”雲七夕看著他。
阿朗淡淡笑道,“你最好是讓他多活一段時間,他要是死得不是時候,皇位易了主,你再想要回你的孩子恐怕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雲七夕明白他的意思了,現在皇上還活著,單子隱做某些事情尚且不敢明目張膽,如果他當了皇帝,一手遮天,一定會對他們斬草除根。
雲七夕輕輕撩唇,“我很好奇,你身在烏爾丹,怎麼會對大燕京城的事情知道得那麼清楚?”
阿朗聳聳肩,“你大可不必相信我,無論你信不信,這一次,我是想幫你的。”
“為什麼?不恨我們當初打敗了你們?”
阿朗笑看著空中南飛的一群大雁。
“勝敗乃兵家常事,那一仗,我輸給你這樣一個聰慧的女子,輸得心服口服。一次為敵不代表一世為敵,你說呢?”
雲七夕沉吟片刻,那一雙如水的眸子,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
“你說得對,阿朗大人!”
“阿朗!”另一道女聲突然串了出來。
轉過頭,隻見阿善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攬住阿朗的手臂。
“阿朗,你走了幾天,我可想你了。”
說著話,那警惕的眼神一直沒從雲七夕的身上移開。
阿朗溫和地看了她一眼,“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以後走哪裏都帶上我好不好?”阿善繼續撒嬌,阻止他們繼續交談下去。
雲七夕略帶尷尬地清咳了一聲,笑道,“阿善公主與阿朗大人小別勝新婚,如膠似漆真讓人羨慕,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阿朗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底透出一抹深意。
他們隻在烏爾丹呆了一天,就啟程了。
此次回大燕,是一場賭,為了鈴蘭,這是一場隻能贏不能輸的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