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六將骰子收入懷中,點點頭,搓了搓手,有點興奮。
“那敢情好,你看著吧,我也讓他輸得連衣服褲子都沒有。”
回想上一次向陽連衣服褲子都輸掉了,雲七夕都還覺得爽快,不過她實在不該對他仁慈,沒讓他大雪天裸奔出門,更沒有要了他的命。
他既然要屢次三番地這樣陷害她,就別怪她不給他活路了。
“石小六,另外,你幫我送一封信出京城。”雲七夕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
在把信交給石小六之前,她又謹慎地看了他一眼,“石小六,我在京城已經沒有多少可以值得我相信的人了,我就相信你。”
見她突然嚴肅起來,石小六也正了正神色,“你放心好了,我石小六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也沒那麼黑良心,當初我中了毒,若不是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你和晉王殿下對我們這麼好,我石小六說不出什麼多好聽的話,我隻能說,我絕不辜負你的信任。”
雲七夕點點頭,將信遞給他。
“這封信,你替我送到京城外往東五裏處的白楊村……”
石小六認真默念了一遍她說的地址,剛把信收好,就聽到了外麵的說話聲。
“太子殿下,這邊請!”
雲七夕與石小六飛快地對視了一眼,便聽見腳步聲已經朝著樓上走來。
單子隱剛走上樓來,便看到石小六抓耳撓腮地從房間裏走出來,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
一看到單子隱,他像看到救星似的。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遇到你真是太好了,是這樣的,我是輜重營的,這剛剛過來吃飯,看到晉王妃獨自一人在這裏喝酒,我看她是一個人,本是勸著她少喝一點,結果她不聽,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您說這可如何是好啊?”
單子隱站在門口,往包廂裏望了一眼,看到雲七夕一動不動地趴在桌子上,桌上還橫七豎八地倒著一些酒壺。
“我知道了,我會把她送回去的。”
石小六連忙點點頭,“如此那最好了!”
單子隱走進包廂裏,頓時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他走到桌邊,輕輕拍了拍雲七夕的手臂。
“七夕,你醒醒!”
他喊了好幾聲,雲七夕始終一動不動。
單子隱扶起她,她身上的酒味兒尤其重,他不禁皺了皺眉,將她攔腰抱起走了出來。
“太子殿下,不吃飯了嗎?”跟著單子隱一同來的那個人問道。
“先不吃了。”單子隱說完,抱著雲七夕往樓下走去。
大家都隻看到晉王妃醉得不省人事地被太子爺抱下樓,隻有石小六看見雲七夕垂下來的手比了個“OK”的手勢。
石小六抄起手,看著單子隱抱著雲七夕出了醉酒飄香,歪了歪嘴,勾起了一絲笑意。
單子隱把雲七夕抱上馬車,馬夫問道,“太子殿下,是回太子府嗎?”
單子隱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道,“去別苑。”
“是!”馬夫調轉馬頭,朝著別苑,也就是從前的晉王府的方向駛去。
雲七夕被自己身上的酒味熏得都想吐,不知這位尊貴的太子爺如何能夠承受。
起先那幾口酒灌得太急,此刻她的胃裏真是有點難受,在馬車的顛簸中,好像有東西在裏麵翻湧似的。
她覺得,就算不能把他啃兩口,惡心一下他也是極好的。
她暗地裏醞釀了一下,在一個顛簸下,突地哇一聲大吐了出來,而且還不偏不倚盡數吐在了這位太子爺高貴的服飾上。
吐完以後,她繼續暈睡扮無辜,想像單子隱看著一身的嘔吐物恨不得掐死她的嘴臉。
然而他能拿一個醉鬼怎麼樣呢?這位太子爺可是有修養的人。
果然,他最終什麼也沒有說,甚至拿出手帕來幫她擦嘴。
“七夕,你怎麼喝成這個樣子?”
他還真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連城!連城,你不能死。”
在搖晃的馬車裏,雲七夕閉著眼,喃喃地輕喚,像是在說醉話,
馬車裏半刻的安靜後,單子隱像是自語似地說。
“他還沒有死,你不是知道麼?你又何苦醉成這個樣子?”
到了別苑,馬車停了下來。
單子隱脫掉了被她吐了一身髒的外衣,抱起雲七夕往別苑裏走去。
走進曾經的晉王府,如今的太子別苑,雲七夕不由心跳加快。
鈴蘭,她會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