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二下去後,雲七夕笑嘻嘻地看著他,半開玩笑地說道,“爺,酒駕不太好吧?”
單連城看了她一眼,輕勾唇角,“酒是好東西,不僅暖身,還能提神。”
他們沒有注意到,當他們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不遠處一桌獨坐的一人側頭看了他們一眼。他桌上的菜剛剛上上來,還半點兒未動,便立刻放下筷子,掏了一綻銀子放在桌上,起身走出了酒樓。
跑了一夜,雲七夕著實又冷又餓又困,待上了菜,她先二話不說填了個半飽,這才咬著筷子頭,眼珠子機靈地轉了轉,慢條斯理地笑笑說,“我在想,咱們也不用著急了,有些變數是注定的,咱們急也不能改變什麼是不?”
她不慌不忙的反應與昨日的急切大不相同。
單連城看她一眼,隱有詫異,“又不急了?”
雲七夕打著哈哈笑了兩聲,沒正麵回答他的問題。
“我覺得咱們當前最應該做的就是養足精神,保持充沛的體力,這樣才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吃過了飯,她竟然去開了個房間睡了兩個時辰,這才又繼續出發。
當他們快馬加鞭地往怒州趕去的時候,駐紮在怒州的燕軍經曆了一次失敗,休整過後,準備迎接下一次的戰役。
在主帥的營房裏,單子隱坐在主們上,幾位大將軍分坐兩邊,氣氛凝重。
如今這種對峙狀態,下一仗早晚還是要打,失去的兩座城池,也必須拿回來。
幾個將軍都紛紛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單子隱卻一直坐在主位上,默默不語。
韋正卿坐在一邊,也是隻聽不言,直到所有將軍都發表完了,他才慢悠悠道,“作戰不是兒戲,需得講究策略,我們燕軍雖然兵強馬壯,但也經不起一次又一次地損兵折將。”
他這話有指責之意,在座的都聽得出來。
單子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正要說什麼,營房外突地傳來一聲“報”,緊接著,一個士兵進得屋內,舉著一封信函上前來。
“啟稟太子殿下,有京城八百裏加急。”
單子隱伸手接過,拆開來看。
其他人都看著他,畢竟在這個非常時期,京城的急件更是讓人心不安。
大家都知道,皇上病重,壞消息隨時有可能從京城傳來,大戰之時皇位更替,這對大燕來說更是不利。
單子隱看罷,緩緩折起信,看向韋正卿,語氣平淡。
“韋將軍說得沒錯,戰爭講究策略,明日我就讓大家看看什麼叫策略,我們燕軍也休整得差不多了,明日就去遞請戰書,先頭吃的虧,我們必定要反擊回來。”
他這話說完,眾人都沒有吭聲,不明白他為何突然信心滿滿。
從營房裏走出來,大家都忍不住小聲議論。
“你說太子殿下這是什麼意思?突然就要請戰,憑什麼有信心可以勝過別人?”
“是啊,打仗靠的可不是一時激情,可是咱們能說什麼呢?連監軍都沒有說什麼。”
當他們的戰書遞上,烏爾丹與北狄已經爽快地接下了戰書。
兩軍的戰鼓已經擂響,在千軍萬馬的嘶殺聲裏,單子隱與阿朗騎著馬隔著不遠的距離相對而站。
單子隱今日的狀態與上一次有所不同,臉上的淡淡笑意裏好像透著一種莫名的自信。
“不管今日誰輸誰贏,看在你從前叫我一聲二哥的份上,我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
阿朗輕勾唇角,沒有說話。
單子隱掏出一封信來,讓一個小兵送到了阿朗手裏。
阿朗接過信,又看了單子隱一眼,這才緩緩地把信展開來。
看了信上的內容,阿朗手心猛地拽緊,信紙在手中變了形。抬起頭,怒目瞪著不遠處馬背上的單子隱。
單子隱滿意於他的反應,唇角的弧度更大。
阿朗卻突地推動了理智,一拍馬背,朝著燕軍的方向衝了過去。
單子隱冷冷一笑,一揮手,身邊立刻有幾個將士領先一步衝了上去,與阿朗嘶殺了起來。
單子隱銳利的眸子,冷漠的表情,都表達著他這一仗必勝的決心。
阿朗在情緒不穩定的情況下以一敵多,亂了章法,很快就落於了下風,手臂上受了一箭。
“阿朗,回來!”阿古木大喊。
在急躁中,他失了沉穩,又腹背受敵,調轉馬頭奔跑,卻已經跑不開燕軍的包圍,在千軍萬馬中周旋了許久,最終墜落馬下。
他隻覺一股鑽心的痛從腿部蔓延開來,同時,一根長矛橫過來,直指他的咽喉。
順著長矛的鋒刃看過去,握住長矛,麵色冰冷的是他曾經喚一聲二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