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了摸肚皮,雲七夕往地上那碗飯看了一眼。
還別說,她還真是餓了。
她剛才對那個青衣男子隻撒了一半兒的謊,餓是真餓了,隻不過吃飽飯不是為了好好想想聖旨在哪裏,她當然知道聖旨在哪裏,吃飽了是為了好跑路。
這大冬天的,那碗飯早已涼透了,不過雲七夕還是決定把它吃下去。她相信這碗飯沒有毒,因為他們還指望著她說出聖旨的下落呢。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仔細檢查過後,才把那碗飯吃了下去。
米飯冷得難以下咽,雲七夕還是強迫自己吃了個光。
咽下最後一口飯,她拿著碗,看向那道門。黑暗裏,她晶亮的眸子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突地,她揚手將碗往地上重重一砸,發出哐當一聲破碎的聲響。
守在門口的兩個人聽見動靜一驚,趕緊掏出鑰匙將門打開。
月光照進去,他們首先看到一地的碎片,而女子已經躺在碎片旁邊一動不動了。
“她不是死了吧?”其中有個不安地小聲說。
“趕緊看看,要是讓她死了就糟了,咱們可真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另一個也很緊張。
兩個人趕緊上前去,其中一人伸手去探雲七夕的鼻息。
突地,那原本一動不動地女子睜開了眼睛,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這是一雙漂亮的眸子,卻散發著絕對會讓人心悸的冷意。
兩個人嚇得大叫,還來不及後退,就被雲七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封住了他們的穴道。
於是,兩個人保持著躬著身子伸著手的姿勢再也不能動彈了。
雲七夕狡黠地一彎唇,慢悠悠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含著笑意的眸底澄亮。
“有一句話呢叫兵不厭詐,看來你們的太子殿下並沒有教過你們,今天看在你們這麼熱情地招待我的份上,我就免費教你們一回,不謝。”
說完,她轉身腳步輕快地走出了小木屋,不再理會那兩個男人如何抓狂地大吼大叫。
回到大路上,雲七夕閉上眼睛,靜下心來,讓自己的思路回到了最初他們把她推到馬車上的時候。
少頃,她驀地睜開眼,眸子好似如水洗了一般,朝著一個方向奔跑了起來。
當時,她在馬車的行駛過程中閉上眼睛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們以為她是認命了,實則,她將馬車在路上所有的轉彎方向都默默地記在了心裏。
如今,她心裏已經有一張地圖,即便他們把她帶到嫋無人煙的地方,她也可以飛快地跑出去。
其實,這裏離集市並不遠,但她要去的不是集市,是燕軍駐紮的怒州驛站。
跑了一段,看到一個微胖的村婦正從夜色中走來過,雲七夕趕緊走上前去問路。
那村婦給她指了方向,她知道,怒州驛離這裏其實已經並不遠了,而且,那村婦還細心地給她指了一條近道,從她所在的位置過去最多不過半個時辰。
道了謝,雲七夕便朝著村婦所指的方向走去。
一路人煙稀少,不一會兒,雲七夕看到一匹馬兒迎麵奔來,雖是晚上,她還是一眼就認出,那人正是抓了她的男人中的其中一個。
她趕緊低下頭,拐進陰暗的巷子裏,待馬蹄聲走遠,她才從巷子裏出來。
看著那馬兒跑遠,雲七夕想,很快他們就會發現她跑了,所以她必須加快行動速度。
不到半個時辰,她便看到了一排長長的圍牆,圍牆內有好幾處飄揚著燕字大旗。
這應該就是怒州驛了。
走近時,雲七夕看到門口嚴密的守衛,放緩了腳步。
軍隊駐紮的驛站不是普通的地方,而且如今又是非常時期,守衛肯定加倍森嚴,一個女人想要混進去並不容易。
正在她犯難的時候,一輛馬車緩緩地朝著怒州驛的方向駛來,就在雲七夕身邊不遠處停了下來。
馬車內隱隱傳來了女人的哭聲。
“哭什麼哭,趕緊把眼淚給我擦幹了,可不能讓太子殿下看出有哭過的痕跡,能夠伺候太子殿下,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事情,可千萬給我好好伺候著,別給我添什麼亂子。”
馬車內,一道低沉的男聲在訓斥。
那哭泣的女聲一邊哭一邊小聲道,“老爺,不是奴婢不肯,實在是奴婢們難懂殿下的喜好,恐又會讓太子殿下大發雷霆,奴婢實在不知道殿下喜歡喝什麼樣的茶。”
馬車內安靜了一會兒,起先那男聲再次響起。
“太子殿下畢竟是太子殿下,就算有脾氣,你也隻有給我聽著,不過今日殿下小勝,心情應該會不錯,你且小心伺候著就好。”
幾番勸說之後,車門打開,兩個女子從馬車上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