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七夕動了動被捆得發麻的雙手,笑眯眯地道,“不會,我哪兒能啊,要對你們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啊。”
說完,她伸手掏出一綻銀子,一個火折子也跟著掉了出來,她隨意地撿起火折子,將銀子遞給他,“買兩個包子,剩下的就當給兄弟們一路相送的辛苦費了。”
那人敲了敲車門,從半開的門縫裏遞出銀子。
“去,買兩個包子。”
外麵伸來一隻手接過銀子。
馬車在集市停下來,外麵有一個人下車去買包子了。
車內的男人不時謹慎地瞄她,生怕她會耍什麼花樣。
雲七夕靠在車壁上,把玩著手裏的火折子,迎上他的視線時,似笑非笑。
包子買來了,馬車繼續往前走。
雲七夕一手拿著包子吃,一手玩著火折子,聽著外麵喧鬧聲越來越大,似乎是到了熱鬧的集市。
她唇角輕輕含笑,眼底閃過一道瀲灩的光澤。
輕吹火折子,火折子被點亮,火折子的光映入她的笑眼裏,格外閃耀。
在男人警惕地注視下,她將火折子伸到了車簾下,那男人詫異之下來不及阻止,那布做的簾子很快就燃了起來。
“你瘋了?”那人一把拍開她手上的火折子,燃燒著的火折子落在軟墊上,軟墊很快被燒了一個洞,也跟著燃了起來。
男人試圖想要撲火,可,布簾子迎著窗外吹來的風燒得很快,再加上馬車又是木頭做的,火勢眼見著就收不住了。
外麵的人也發現馬車著火了,大叫了起來。
“著火了,著火了!”
雲七夕趁著男人撲火的時候,已經飛快地解開了自己腳上的繩子。
馬車已經停下,車門被打開,外麵的男人並不明白馬車為什麼突然著了火,雲七夕就從車門衝了出去。
著火的馬車周圍圍觀的群眾很多,那幾個男人眼看著雲七夕逃走,趕緊追上來。
可是手腳自由的雲七夕雖然腿不比他們長,但是比他們靈活啊,在人來人往的集市上,見縫插針,跑得很快。
而在集市上引發大火可不是一件小事,有百姓將那幾個男人攔了下來,要求他們將火撲滅。
他們在與百姓的糾纏中再抬頭,哪裏還看得到雲七夕的人影?
雲七夕雖然從著火的馬車裏逃出來,可衣服髒了,臉花了,十分狼狽,但這仍然阻止不了她要立刻趕回城樓的想法。
城樓上吊著的人根本不是她,單連城可千萬不要上當啊。
誰知剛到城樓,就聽到單子隱胡說八道地這麼一通。她那滿腔的怒意真是擋也擋不住,就那麼破口大罵了出來。
罵得在場所以將士們都愣住了。
誰能如此對太子說話?除了這位晉王妃,也是沒誰了。
將士們把單子隱和單聰扶下城樓時,單連城抬手替雲七夕擦臉上的汙漬。
臨走時,雲七夕扭頭看了一眼北烏軍的方向,不知怎的,她的心裏突然很牽掛一個人。
從第一眼見到拓跋洵,她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說是父女連心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她分明不是二小姐啊!
但她知道,就算她不是木錦蘿的女兒雲七夕,可在拓跋洵的心裏,她就是他的女兒吧?
她又怎忍告訴他,其實她的女兒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死了呢?
此次北狄攻打大燕,拓跋洵並不要大燕的江山,他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遷木錦蘿的墓去北狄。
可見,他一輩子對木錦蘿用情太深。
城樓上兩道聖旨,變故太大,再加上單子隱病發,突然就臥病不起了。
單連城接了皇上的聖旨,重掌帥印,必須留在怒州。可雲七夕必須盡快帶單聰回京。因為她不知道皇上的身體是否還等得起。
單連城安排雲衝護送他們回京。
也是回了京城才知道,單燁親筆寫了一份告罪書,昭告天下,向天下百姓告罪,新口承認晉王死訊一事是欺民之行。
告罪書一出,百姓們並不痛恨皇上的欺瞞,相反他們是高興的,因為晉王還活著,大燕有望了。
再者,就算皇上出了告罪書,可有幾個敢怨怪皇帝的?晉王是皇帝的兒子,皇帝謊報死訊,說來這也是皇家的家事。更何況皇上如今已經臥病在床。他有再大的錯,他也統領著大燕這麼多年,如今也活不長了。
快到京城時,雲七夕想到一事,對單聰說道,“我們先不急著回京城,先去一趟南華寺吧。”
在雲衝的幫助下,他們一路扶著斷了腿的單聰上山,到達南華寺。
單聰以為她是要去南華寺燒香,為在前線的單連城祈福,可雲七夕卻並未領著他去大殿,而是朝著南華寺的後院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