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車篤皺眉道:“要是朱雀大王被押回了中京,隻怕就死不了了,這可大大不妙啊!”眾人都憂心忡忡起來,金兀術陰沉著臉道:“我絕不會讓她活著回到中京!”稍作思忖,便命人將他蹬翻了的案桌翻過來擺好,隨即走到案桌後麵坐下,令親兵擺上筆墨紙硯,他提起毛筆飽蘸墨汁,飛快地寫了一封書信。完了,吹幹了墨汁,折疊起來,裝入信封,又在信封上寫了‘野不勒親啟’五個大字,然後將書信交給親兵吩咐道:“遞到野不勒手中!”親兵躬身接過書信,奔了下去。
金兀術站起身來,走到大帳中間,望著外麵冷笑道:“我就不相信,這個世上有人不要榮華富貴!”
這天晚上,野不勒接到了金兀術寫的親筆書信,心情不由的有些忐忑。拆開書信,取出信紙,展開看了起來,信的內容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以為金兀術會在信中怒斥他,卻沒想到信中全沒有一點斥責他的意思,隻是用十分誠懇的語氣對他說:隻要將朱雀大王交給我,我便保舉你為東京道留守,並且兼任帝國副元帥,榮華富貴錦繡前程不可限量!
野不勒不由的心動起來,可是又覺得自己不該為了這些而出賣完顏青鳳,一時之間委決不下,好生為難。就在這時,蕭侖進來了。野不勒一見到蕭侖,就好像迷航的船夫看見了燈塔一般,臉上一喜,連忙招手道:“蕭先生,這件事情實在叫我為難,你來替我想一想,替我出出主意!”
蕭侖走上前來,躬身問道:“不知大將軍何事難以抉擇?”
野不勒便將金兀術的來信遞給了蕭侖,“你看看就明白了。”蕭侖伸出雙手接下書信,看了一遍,微微皺起眉頭。躬身將書信還給野不勒,問道:“不知大將軍意下如何?”野不勒歎了口氣,十分心動地道:“大元帥盛情難卻啊!”頓了頓,皺起眉頭,“可是,可是我要是為了這些而出賣了朱雀大王,隻怕會被人瞧不起!哎,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蕭侖道:“大將軍,您忘了我們之前說過的話了,一旦事情真相揭破,誰人可以經得住杲大王的怒火?”野不勒一驚。蕭侖繼續道:“這暫且不說,就說金兀術的這份承諾,真的能兌現嗎?金兀術這個人陰狠毒辣,大將軍已經得罪了他,他肯定已經記恨在心!就算杲大王永遠不知道真相,隻怕大將軍換來的不會是榮華富貴,而是殺身之禍啊!”
野不勒悚然一驚,背脊上冒出了冷汗,“這,這,要不是先生一席話,我險些犯了大錯了!”
蕭侖道:“大將軍,事到如今,您不該再三心二意胡思亂想了,應當一心一意按照王法保護好朱雀大王,一切等杲大王來處理!說到這裏,屬下還得提醒大將軍,大將軍,根據先前那卡恩所言,已經有朱雀大王的親信趕去通知杲大王去了,這個時候大將軍如果與大元帥合謀害死了朱雀大王,杲大王會善罷甘休嗎?對於大元帥,杲大王或者還有所顧忌,可是對於大將軍,杲大王卻不會有任何顧忌,那時對於大將軍來說便是滅頂之災啊!”
野不勒悚然變色,連連點頭道:“你,你說得對!”隨即看了一眼金兀術的書信,惱火地罵道:“媽的,我差點被金兀術給害了!”隨即便將金兀術的書信撕了個稀巴爛。
金兀術等了兩天,野不勒那邊卻是杳無音信,不由的急躁起來,隨即派人前去探問野不勒的意思。不久之後,派去的人回來了,轉達了野不勒的話:末將多謝大元帥美意,然而末將卻不敢為了榮華富貴而背叛自己的良心,請大元帥見諒。金兀術大怒,罵道:“良心!他媽的,竟然在老子麵前講良心,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眾將也都十分氣憤,紛紛叫囂著打進城去宰了野不勒。
金兀術冷靜了下來,衝吵吵嚷嚷的眾將喝道:“都給我閉嘴!”
眾將心頭一凜,閉上了嘴巴,大帳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金兀術緊皺眉頭,心中思忖著對策,可是麵對有十萬大軍守備且緊閉城門的北安州來說,卻真有一種老鼠拉龜無處著手的感覺,金兀術真想宰了野不勒。此時,金兀術已經猜到了野不勒的意圖,他一定是在等杲大王來處理此事,雖然已經猜到了對方的意圖,可是卻根本想不到好辦法來對付,怎麼辦呢?
野不勒打定主意采取龜縮戰術等候杲大王的到來,金兀術卻也不願意就此放棄,一直駐軍在城外,不時派人遊說野不勒,威逼利誘無所不為。雙方形成了僵持狀態,這一僵持便是十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