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那個年輕人從懷中取出一根竹管,站了起來,雙手呈給林衝,道:“這是對馬島和美津島的防禦態勢圖。”林衝連忙接過竹管,一捏封泥,封泥已經被海水浸濕了,被林衝一捏便即散掉。
林衝倒轉竹管將藏在裏麵的牛皮紙倒了出來,還好,封泥雖然被浸濕,卻並未被破壞,海水並未進入竹筒,牛皮紙還是幹的。
林衝立刻將牛皮紙鋪在方桌上,王海王蓉站起來,走到方桌旁。隻見牛皮紙上繪著一南一北兩座島嶼,北邊的島嶼要大得多,便是所謂的對馬島,南邊較小的則是美津島。對馬島上,有一座小城,在東北的海邊上,標注為上對馬,小城的旁邊用紅筆著重繪出了一座巨大的軍營,那顯然是對馬島上倭人的主要駐紮地,除此之外,對馬島上還標注出了兩座碼頭,三處較小的軍營。美津島的情況類似,在東邊的海岸邊有一座巨大的軍營,另外還有兩座較小的軍營以及兩座港口。
林衝看了圖紙,抬起頭來問兩人:“敵軍的兵力布置情況是怎樣的?”
左邊的年輕人指了指對馬島上的大軍營,說道:“倭人總共有三萬兵馬屯駐二島,對馬島上的這座軍營中有兩萬兵馬,”隨即手指在周邊的小軍營上一繞,“這些小軍營隻駐紮了數百人不等的巡邏隊。”手指移到美津島上的大軍營,“另外一萬倭人駐紮在這裏。”手指在美津島上的兩座小軍營上一繞,“這裏的小軍營也是巡邏隊的駐地,隻有幾百人。”
林衝一邊聽著,一邊思忖著,又問道:“倭人的輜重物資具體囤放在什麼位置?防守情況如何?”
右邊的年輕人指了指兩座大軍營,說道:“所有輜重物資就分別囤放在這兩座軍營之中。這兩座軍營既是軍營,也是倉庫!我們進去過這兩座軍營,每一座軍營的情況都是一樣的,前麵是士兵駐地,後麵囤放物資!”
王蓉不解地問道:“你們怎麼能夠輕易進入倭軍軍營?”那年輕人笑道:“倭軍的軍紀遠遠比不上咱們燕雲軍,隻要有合適的借口進入軍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比如幫助倭軍打掃垃圾,幫助倭軍運送木材,等等,能進入軍營的辦法很多!”王蓉笑道:“倭人這也太過大意了吧,想不輸都難了!”
那年輕人繼續道:“據我們這些天了解到的情況顯示,這兩島轉運的物資相當巨大!既有運去高麗的,也有運回倭國的,總之都要在這二島上進行轉運。這兩座島嶼轉運的東西是不一樣的。對馬島上轉運的是倭國支援大軍的糧草輜重以及從高麗掠奪的各種戰略物資,而美津島轉運的則是倭軍將士和他們的親屬往來的書信以及從高麗掠奪的珍貴器物,這些珍貴器物應當是要獻給他們那個所謂的天皇的!”
林衝問道:“倭人有沒有發覺我軍已經到了?”
左邊的年輕人搖了搖頭,“沒有!至少在我們離開之前他們一定沒有覺察到任何危險,不過我們離開之後的情況怎麼樣就不好說了!”
“你們在來的路上,有沒有碰見倭人盤查?”林衝又問道。
右邊的年輕人道:“碰是碰到了,不過他們以為我們隻是倭人漁民,也就沒對我們怎麼樣?”林衝看著麵前的態勢圖,麵上流露出思忖之色。
王海問林衝道:“將軍,要不要等風平浪靜之後再派人去偵察一下?”
林衝搖了搖頭,“不!如此反而有可能暴露了我們!既然不久之前倭人沒有察覺到我們的存在,那麼現在他們應當也沒有察覺。戰爭之道沒有不冒險的,過於謹慎反而會失去機會。”王海王蓉不由的點了點頭。
林衝問兩人道:“這場大風暴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王海看了看窗外風雨怒吼天塌地陷般的景象,回過頭來說道:“看這模樣,這場大風暴一定會持續到明天早上。”林衝吩咐道:“傳令下去,各軍好好休整一個晚上,明天一早便向對馬島進發!”王海抱拳應諾。
一夜的狂風暴雨終於過去了,太陽從東方的地平線上升起,萬道光芒照亮了大地,照亮了海麵,一場暴風雨將空氣洗滌得幹幹淨淨,天地之間無比澄澈,清爽的空氣進入人的肺腔,讓人身心都為之一振。
倭人哨兵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抬起頭來朝遠處的海麵上看去,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爍爍的海麵上似乎有無數船隻正朝這邊開來。哨兵以為是己方的船隊倒也沒太在意,隻是覺得這一回從北邊來的船隻怎麼會有這麼多,不由的嘀咕了一句。很快便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扭頭朝軍營裏看了看,皺眉嘀咕道:“接班的人怎麼還沒來,是不是睡著了!”言念至此,不由的十分不滿,覺得時間都已經到了,自己還守在這裏,實在是太吃虧了,不過接班的哨兵還未來,他卻也不敢擅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