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榮連忙叫來親信,問道:“東邊有新的戰報傳來嗎?”親信道:“剛剛接到的戰報,數日之前,朝廷大軍攻占了宜城!”周榮大驚失色,他原本以為朝廷大軍一路勢如破竹是吳玠兄弟施展的誘敵之計,吳玠兄弟智勇非凡,先前力抗金人大軍,仙人關上幾千兵馬硬是擋住了金人十萬大軍,其智勇可見一斑了,如今以二十萬之眾麵對朝廷大軍自然不可能如此不堪一擊!卻沒想到如今連宜城都丟了,宜城距離襄陽僅有幾十裏路,是襄陽南邊最後的屏障,連這裏都丟了,非同小可,這說明吳玠兄弟是真的敗了,並不是在施展什麼計謀。
周榮一念至此,不由的慌亂不已,瞪著親信質問道:“這麼重要的情報,為何不早些報告?”親信見周榮十分惱火的模樣,心頭一凜,連忙解釋道:“並非小人有意遷延,實在是,實在是因為剛剛受到戰報,還沒來得及稟報大人!”
周榮哼了一聲,不禁後悔起來,暗道:早知如此,先前就該接受朝廷的賞賜和命令!
就在這時,一名親兵隊長奔了進來,稟報道:“大人,燕雲使者求見!”周榮沒好氣地道:“從現在開始,這些亂七八糟的人一概不見,除非是朝廷的使者!”親兵隊長應諾一聲,奔了下去。
陳梟一行人在前往洛家商會的路上,路經鎮撫使周榮控製的官倉,隻見官倉外聚集了數百兵馬,無數的民工正忙著將糧草背負軍械等物資運出倉庫裝上等候在倉庫外麵的騾馬車上。
陳梟大感驚訝,勒住了馬,對趙香兒道:“去打聽一下,這是怎麼回事?”趙香兒應諾一聲,翻身下馬,去到圍觀百姓中間,見幾個中年婦女正在議論不休,便不失時機地刺進去問那個談興最濃的中年婦女道:“小姐,這裏怎麼這麼忙碌啊?”那婦女聽見趙香兒稱呼自己作小姐,登時心花怒放,聽了她的問話,毫不猶豫地便道:“小妹妹要是問別人,還不一定知道,我卻不同,我家小子就是這裏的衛兵,”說著指了指遠處官軍中間一個相貌普通中等身材的士兵:“諾,就是那個!嘻嘻,相貌挺不錯的吧!”
趙香兒想要了解情況,也隻好附和了幾句,中年婦女見趙香兒附和自己的話,更加高興了,道:“聽我家的小子說,就在不久前,朝廷傳下了命令,命令咱們四川調集物資支援朝廷大軍平叛,所以這裏才會這麼忙碌。”趙香兒又問道:“不知東邊戰況如何?”中年婦女道:“這我也聽我家小子說了,聽說朝廷大軍已經占領了宜城!”趙香兒心頭一動,道了聲謝,便奔了回去。那中年婦女急忙叫喊道:“小妹妹,你別走啊!我還想和你說一樁親事呢!”趙香兒隻當做沒聽見。
奔回到陳梟麵前,眼見陳梟麵露調侃的笑容,不由的嬌顏一紅,氣惱地道:“這些市井婦人,總是喜歡亂講話!”說著,便翻身上了馬,朝陳梟道:“陳大哥,我打聽過了,這些糧草是準備運往前線支援朝廷大軍的!”
陳梟皺起眉頭,“也就是說,周榮完全倒向了朝廷!為什麼會這樣?有沒有打聽到東方的戰況?”趙香兒道:“聽說,朝廷大軍已經占領了宜城!”陳梟吃了一驚,隨即思忖起來,臉上突然流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趙香兒見陳梟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不由的道:“陳大哥,這件事對我們可不是好消息,你為何還能笑得出來?”
陳梟道:“不久你就會知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此刻宣撫使安丙控製之下的各處官倉也在忙著裝載物資,準備支援朝廷。趙香兒點了點頭,道:“如今朝廷方麵占盡優勢,安丙自然也會倒向朝廷!”隨即擔憂地道:“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對陳大哥不利?”
陳梟搖了搖頭,“這一點不用擔心。這些家夥都是官場的老油條,深諳為官之道,知道凡事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因此他們絕不會對包括我們在內的各方使者不利。這叫做‘凡事留一線,以後好相見’。”趙香兒恍然大悟,眼中不由的流露出鄙視之色,隻覺得這些平時道貌岸然的官員,真是比最下賤的失足女還要齷齪!陳梟看了一眼趙香兒,笑道:“這些事情暫且放下,我們走。”隨即領著眾人朝洛家商會行去,他準備去和洛嫣然好好談談四川的事情,洛家在四川經營已久,對於四川的事情想必十分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