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梟率領兵馬,從架在城陵關上的浮橋抵達洞庭湖北岸,一路往方台山殺去。還未抵達方台山,便從前線傳來了軍報,說吳玠所部宋軍已經被打垮,殘兵往西南方向退去了。原來龐萬春率領那支兵馬,在昨夜對吳玠大軍側後發動了突襲,吳玠方麵還不知道燕雲軍已經從城陵關渡過大江的事情,防備重點在方台山上,對於其它方向卻是毫無防備,結果整座大營被龐萬春率領兵馬攪得一塌糊塗。而就在這時,武鬆率領大軍從方台山上衝殺下來,如同山洪奔湧,一萬無前,宋軍本來就已經被龐萬春的突襲打得心慌意亂陣腳大亂了,如何經得住幾萬燕雲軍如此凶猛地衝殺,登時被燕雲軍攻入大營,隨即民軍首先崩潰,繼而各營各部也都兵敗如山倒。吳玠也不愧是一代名將,眼見大軍崩潰,當即下令麾下親軍及戰力最強的虎賁軍拚死阻擊,他則率領大隊往西南方向撤退。
陳梟率領兵馬改變方向,向西邊的華容縣趕去。
一天之後抵達了華容,隨即接到前線報告,武鬆、龐萬春在安鄉再次擊潰吳玠,吳玠率領殘部朝鼎州敗退。鼎州,在古代也被稱為武陵,位於洞庭湖西岸,也就是現在的常德市。陳梟眼見一隊隊宋軍俘虜被押解下來,心知前線戰鬥順利,不由的微微一笑,當即顧不上休息,率領兵馬往安鄉奔去。
趕到安鄉之時,武鬆他們已經追擊吳玠殘軍去了鼎州,陳梟便也一路往鼎州趕去。
一日之後,陳梟率軍抵達鼎州。隻見定州城外散布著一些攻城器械的殘骸,似乎不久之前發生過攻城大戰。
武鬆等人聽聞陳梟來了,趕緊出帳迎接,眾人步入大帳,陳梟直上上首坐下。看了眾將一眼,問道:“吳玠就在鼎州城中?”武鬆抱拳道:“吳玠率領殘兵在一天之前退入了鼎州。我們一抵達便發起了猛攻,想要乘他們立足未穩之際一舉攻破鼎州,可是沒想到吳玠竟然雖敗不亂,守禦得十分嚴密,我軍一番進攻不僅沒能攻破城池,反而損失了兩千多人!”
陳梟皺眉道:“吳玠當世名將,自然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隨即問道:“如今吳玠手下還剩下多少軍隊?”
武鬆道:“十幾萬民軍已經完全垮了,不是被俘,就是自行散落鄉間;官軍也是損失慘重,如今吳玠身邊的兵馬估計不會超過四萬!”
陳梟思忖道:“吳玠雖然是當世名將,然而終究是人,不是神仙!長江防線失守,朝廷大勢已去,軍民士氣降到了穀底,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吳玠手上,他還能堅持多久!”眾將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武鬆取出一封書信呈給陳梟,道:“大哥,小弟曾命人向城內射書勸降,這是吳玠的回信!”
陳梟接下書信,拆開信封,取出信紙,展開來看了一遍,麵上微微一笑,有些無奈又有些佩服地道:“到底是吳玠啊!”
武鬆有些敬佩又有些氣惱地道:“這個吳玠,真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他有如此氣節真是讓人好生敬佩!可是卻對那個無能昏庸的趙宋愚忠至此,也叫人氣憤!”
陳梟看著書信道:“他,也不一定就是愚忠。或許隻是為了一份諾言吧。他是英雄,一諾千金,萬死不悔!他既然對趙宋許下了諾言,自然粉身碎骨也要踐行自己的諾言!”眾人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陳梟放下書信,道:“既然他要為趙宋盡忠,那我便滿足他的願望!”抬頭看了武鬆一眼,問道:“你們接下來打算如何攻城?”武鬆抱拳道:“我們正在趕製攻城器械,明日一早,便可對鼎州發動強攻了!”陳梟點了點頭,思忖片刻,抬起頭來,道:“二郎,這鼎州的事情我就交給你了。我要馬上離開。”武鬆感到十分詫異,問道:“大哥要去哪裏?”陳梟微笑道:“澧州。”澧州,也就是現在的湖南省澧縣,位於澧水北岸,在鼎州(常德)以北百裏,是從荊門山方向南下的必經之路。陳梟要北上澧州,顯然是要封住吳麟所部大軍南撤的退路。
然而陳梟還未起行,便有緊急軍情傳來,梁紅玉以一支精銳,從小路抄到長陽縣側後,趁夜色突破了長陽城防,占領了長陽,吳麟大軍側翼完全暴露,隨即燕雲軍前後夾擊,吳麟雖然率軍奮力死戰,卻如何敵得過如狼似虎的燕雲軍,僅僅不到兩天時間,荊門山便告失守,吳麟率領殘兵敗將退入宜都,梁紅玉隨即率領大軍猛攻,攻勢從早到晚從晚到早,如同山崩海嘯一般,吳麟率領宋軍雖然竭盡全力,卻還是在兩天之後失守了,萬餘殘兵離開宜都南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