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道:“有件事情,小弟要請示大哥。”陳梟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武鬆便將燕雲軍不適應南方氣候,病患頻發以至於已經在相當程度上影響戰鬥力的事情簡要說了一遍,然後又將他臨時派遣張浚駐守憑祥關,以及張浚的建議等事詳細說了一遍,最後道:“小弟覺得張浚的建議很有道理!雖說我們北方之兵也不是不能克服水土不服的困難,可是代價畢竟太大!要花這麼大的代價,還不如組建一支適應南方氣候的軍團,其將士全部以廣西人構成,專門用來在越李朝那種潮熱水網地區做戰!”
陳梟是忖片刻,點頭道:“這個建議很好!我們確實需要能夠專門在潮熱地區做戰的軍隊!”隨即看向武鬆,笑道:“既然這個建議是張浚提出來的,便讓他做這個軍團的統帥吧!”武鬆笑道:“大哥如此重用他,他一定非常興奮!”
陳梟道:“如今組建軍團這種事情,我也沒有權利了。不過我可以提請內閣討論,討論通過之後,便可組建這個軍團了。這樣一個軍團是十分必要的,內閣通過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二郎你可以先給投誠過來的那些將軍交個底,告訴他們,他們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前途,如果想要留在燕雲軍中效力,那麼就要開始學習我們燕雲的軍法和各種條令了。”武鬆點了點頭,隨即不解地問道:“大哥,有件事情小弟一直不明白,你為何要搞出一個內閣,而且還安在自己的頭上?這豈不是對大哥造成了掣肘?”
陳梟笑道:“就是要有這種掣肘!否則久而久之,我恐怕也會忘記初心,也會不由自主地把這個國家當作自己的私人財產了!二郎,你總不會希望大哥像宋徽宗當年那樣,對百姓巧取豪奪,隻顧自己享受吧!”
武鬆斬釘截鐵地道:“大哥絕不是那樣的人!”
陳梟嗬嗬一笑,搖頭道:“我卻沒有這樣的自信!二郎,任何人都有私心,我也不例外!一個人要憑借自身的道德修養一直約束自己不犯錯誤,是不可能的!即便一個人現在可以約束自己,卻難保將來不會改變!不要對一個人的道德過於迷信,那是不可靠的!”武鬆感覺大哥說得有道理,但是卻又不是很明白。
陳梟將武鬆的神情看在眼裏,笑道:“二郎,你平時除了看兵書研究戰法以外,還可以看看目前大學的一些必修教程。相信你看過之後,對於大哥今天說過的話會有更深的理解!”武鬆點了點頭,抱拳道:“小弟記下了!”
陳梟占了起來,走到武鬆麵前,問道:“二郎,要是我有一天也變成了宋徽宗那種昏庸的皇帝,你會怎麼做?”武鬆一愣,隨即皺起眉頭,“大哥不會的!”看向陳梟,神情堅定地道:“如果大哥真的變成那樣了,我會殺了大哥!然後自殺全義!”
陳梟大感欣慰,拍了拍武鬆的肩膀,讚歎道:“不愧是武二郎!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武鬆斬釘截鐵地道:“我相信大哥!那樣的情況永遠不會出現!”陳梟歎了口氣,悠悠地道:“我也希望不會出現,可是人的性情卻是難以捉摸的!”隨即搖了搖頭,“不說這件事了。二郎,陪我到城中逛逛。”武鬆笑道:“那有什麼問題,我們這就去吧!”陳梟看了一眼武鬆身上的甲袍,笑道:“你把這身甲袍換下來。”武鬆二話不說便將甲袍脫了下來,交給了一名隱殺。陳梟便和武鬆一道離開了大廳,幾十個隱殺紛紛去掉甲袍,追了上去。
數日之後,耶律特裏的身子已然大好,和陳梟一道在行營後花園中漫步著。耶律特裏身著漢族的侍女長裙,婀娜動人,豐盈嫵媚,抱著陳梟手臂,神情如膠似漆。
兩人走進涼亭坐下。耶律特裏看了一眼陳梟,笑問道:“大哥,你真的不想去見徽欽二帝?”
陳梟擺了擺手,“尷尬得很,還是不見的好!”
耶律特裏抿嘴一笑,調侃道:“我隻聽說醜媳婦怕見公婆,大哥卻是怕見大舅子和嶽父!”陳梟嗬嗬一笑,自嘲似的道:“誰叫我奪了嶽父和大舅子的江山呢!”耶律寒雨輕蔑地道:“江山本來就不是他趙家的!”陳梟笑道:“話雖如此,可是終究尷尬。不怕媚兒笑話,將來如非必要,我是不會見他們的!”耶律特裏笑了笑,調侃道:“大哥,我看你要想好,回去後怎麼對麗華妹子說。”陳梟摳了摳腦袋,道:“麗華她還是很明理的,應該不會有問題吧。”耶律特裏白了陳梟一眼,道:“不管有沒有問題,你回去後也要好好陪陪她,向她解釋一下!雖然她能夠理解大哥,但也一定希望大哥去安慰她!”陳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笑道:“媚兒說的對!我就說嘛,媚兒是我的賢妻啊!”耶律特裏心中高興,嫵媚地白了陳梟一眼。
一名女衛士送上來了茶水,退了下去。
耶律特裏拿起茶壺首先為陳梟斟滿了,然後才給自己斟了。放下茶壺,拿起茶杯來,抿了一口。陳梟拿起茶杯,一邊喝茶一邊看著耶律特裏。放下茶杯,笑道:“媚兒,你喝茶的模樣有夠迷人的!”耶律特裏嫣然一笑,故意朝陳梟拋來一記媚眼,態度慵懶地又喝了口茶,真有些‘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初承恩澤時’的魅力。陳梟心頭一蕩,雖然早已經是老夫老妻了,卻還是不由得失了失神!耶律特裏見陳梟陶醉的模樣,開心不已,輕輕一笑。
就在這時,幾個人從拱門那邊過來了,是武鬆和沈於求,還有一個人,身材矮胖,憨態可掬,從未見過,不過陳梟和耶律特裏卻都猜到了那人的身份,那人定然是瓊州知府孫沐陽。前文已經說過了,就是這個孫沐陽同沈於求合謀發動兵變,最終終結了大宋王朝。
三個人來到涼亭外,武鬆首先抱拳道:“大哥,我們來了。”陳梟看向三人。沈於求和孫沐陽眼見陳梟的目光看過來,都不由得心頭一凜,連忙上前,大禮拜見:“臣沈於求(孫沐陽),拜見燕王,燕王萬歲萬歲萬萬歲!”陳梟雖然還隻是燕王,不過天下卻沒有人不把他當作君臨天下的皇帝的!這就叫做無冕之皇!其實,你是不是皇帝,有沒有那個頭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實力,你的功績!一旦你威臨天下,就算你是個平頭百姓,在別人眼裏也是高高在上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