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天竺人攻破了拉攏寺,卡曲寺的喇嘛向天竺投降了!”曲紮急聲道。
鬆幹聞言,大驚失色。拉攏寺和卡曲寺是匹播城西南邊和南邊的屏障,這兩地失守就意味著匹播城南線屏障盡失,匹播完全處在了天竺人的兵鋒威脅之下。
鬆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坐回了座位,思考眼下的對策。如今形勢對於他鬆幹來說可以說已經是萬分危急了,天竺人已經在南線撕開了防線,而朝廷大軍則壓在雅魯藏布江北岸不斷猛攻,己方就好像處身於雪崩之中,隨時都有可能粉身碎骨!
曲紮道:“大人,我們現在隻有一線生機!”
鬆幹立刻抬起頭來,問道:“你有妙計?”
曲紮咽了口口水,道:“大人,如今這樣的情況,如果沒有外援相救,我們便隻有死路一條!”鬆幹一愣,皺眉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曲紮道:“如果大人向燕雲求救,燕雲一定不會坐視!”鬆幹大驚,搖頭道:“不行!絕對不行!去向燕雲求救無異於引狼入室!燕雲軍進來了,就不會再走了,那時吐蕃便不再存在了!”曲紮急聲道:“大人,皇帝都不在意吐蕃,大人又何必在意!難道大人願意死無葬身之地,願意妻子兒女們都被天竺人或者皇帝殘殺嗎?”鬆幹流露出不知所措之色。曲紮道:“大人,向燕雲求救是唯一的出路啊!”
鬆幹一臉為難的神情,搖頭道:“我,我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或許可以不用向燕雲求救!”曲紮十分鬱悶,隻覺得大人實在是太愚忠了。
鬆幹看向曲紮,道:“你給我想個辦法,不用向燕雲求救,就能渡過眼前的危機!”
曲紮歎了口氣,道:“倒是有一個辦法,但有沒有用就不知道了。”“你快說!”曲紮道:“如今南線既然已經崩潰,索性也別守備雅魯藏布江了,把所有的兵力都撤入匹播城來。……”鬆幹吃驚地道:“這樣一來,皇帝的大軍豈不是可以渡過雅魯藏布江了?”
曲紮道:“就是要這樣。皇帝的大軍渡過雅魯藏布江之後必然進軍匹播城,而天竺人自然也會向匹播城進軍。兩支大軍會在匹播城外相遇……”鬆幹聽到這裏,登時明白了曲紮的意圖,興奮地道:“好計策!這是驅虎吞狼之計!天竺人和皇帝大軍在城外相遇,定然會爆發大戰!到時我軍坐山觀虎鬥坐收漁人之利!好,太好了!”
曲紮卻擔憂地道:“如果打起來自然最好。怕隻怕他們打不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的便處於萬分危急的境地了!”鬆幹皺了皺眉頭,隨即十分肯定地搖頭道:“不會的!這種情況一定不會出現!他們一定會打起來!這就好比兩虎爭食,怎可能善罷甘休!”隨即對曲紮道:“你立刻傳我號令,把所有軍隊都撤入匹播城來!同時盡可能多地把物資和人口也撤入匹播城來!”曲紮應諾一聲,奔了下去。
整個雅魯藏布江南岸一片混亂,軍隊、百姓都在慌張地朝匹播城撤退,哭喊聲叫喊聲響成一片,空氣中彌漫著不安的氣氛。
北岸的平西大將軍鬆赫發現南岸一片混亂的景象,雖然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卻感到時機來到了。當即下令各軍全麵進攻。吐蕃大軍乘坐各種筏子向南岸衝擊,結果沒有遭到任何抵抗,一舉登岸。鬆赫見大軍一舉登上了對岸,大為欣喜,當即下令大部隊過江,而先期渡過雅魯藏布江的前鋒部隊則一路向前席卷而去,還來不及逃入匹播城的軍隊百姓遭到突然襲擊,登時被殺得七零八落屍橫遍野。站在城牆上的鬆幹,遠遠看見北方濃煙滾滾,不由得緊張起來。
警報不斷傳入匹播城,皇帝大軍和天竺大軍正在不斷逼近。當敵軍距離城池僅有十餘裏距離的時候,鬆幹下令關閉城門。還來不及退入城中的百姓,驚慌失措,隻好逃離,到別處躲藏去了。
不久之後,天竺大軍首先兵臨城下,高呼呐喊。城中將士不由得心驚膽戰。就在這時,皇帝大軍從北邊來了,南邊的天竺軍立刻後退數裏排列開戰陣,顯然是在防備皇帝大軍。而皇帝大軍也不敢妄動,就地列陣,防備天竺大軍。處在兩軍之間的匹播城反而感到壓力驟減。鬆幹見此情景,大為欣喜,隻期望他們雙方立刻開戰就好。
然而事與願違,皇帝大軍首先後撤。天竺人卻沒有追擊,也後撤了。最終雙方兵馬各自撤退了十幾裏,紮下營壘。到了晚上,雙方的主力大軍相繼來到,城外馬嘶人喊一片喧囂。而城內則十分寂靜,氣氛有些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