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偶滴童年
人們都說,童年的時光是最美好的,隻不過“美好”兩個字一直都和我保持一段距離。
聽我老爺奶奶爸爸媽媽異口同聲的說,我出生的時候,好家夥,可白淨了,皮膚好,身體胖,長得和洗幹淨的藕一樣,一節一節的,全家人歡喜的不得了,給我取名叫王業(小名叫業業?爺爺?)後來不知道怎麼就變成“王爺”,可是誰知道呢,社會的發展,科學的進步,霸氣的名字終究是沒能擋住我成為**絲的步伐。
小學第一次考試,我居然在上麵畫畫,一個字都沒寫,導致的後果是請家長,還以為我是腦子有問題的,結果回去以後,屁股可慘了。後來呢,老爸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也是努力了,成績起伏也不大,時好時壞,整個一惰性元素。當然,我老爺是很疼愛我的,每次老爸打我,我老爺都要挺身站出來,有時還出手揍我爸,義正言辭的說“你敢打你兒子,我就敢打我兒子”,況且我老爺是參加解放戰爭、朝鮮戰爭,生死線上徘徊幾次的老兵啊,想想我老爸那時候也是悲催的很啊。想象一下,我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老爸怒氣衝衝的吼:“你個不孝的兔崽子,讓你好好學習,你就知道玩兒,我打死你!”,剛說完準備動手,老爺一把抓過老爸手上的棍子(真的,老爸那時候真的是用棍子打我哦,現在想象,大概得有直徑2-3厘米吧),指著老爸就開罵:“死**皮,你個不孝的龜孫,老子打仗都死了幾次,讓你好好念書,你就知道搞些破玩意兒,現在你能耐了,你敢打你兒子,我就敢打我兒子“,哎呀。。。。畫麵太美,不敢看了。
總之呢,我的童年是個不穩定的,酸甜苦辣鹹,五味協調,後味爽淨的,後來發生的一件事情,導致我一步一步走向**絲的不歸路。
第二章:驚魂“玉米”
什麼事情呢,說起來搞笑的很,一次考試成績考的很不錯,98分,高高興興的回家,想到今天回去肯定會被表揚,就沒著急回去,在樓下和小夥伴們玩兒了一會,等小夥伴們陸續回家吃飯了,我才慢慢爬樓梯回家,我家住一單元頂樓6樓,整個單元隻有我一個小朋友,所以呢,單元的叔叔阿姨都很喜歡我,經常收到大家給的糖果(住高層還是有福利的啊),今天當我爬到3樓的時候,我看到樓梯角落,撒了很多玉米,怎麼會有玉米呢,還撒了一地,一定是樓上鄰居不小心撒了,我幫他們合在一起,方便他們等會來撿,到時候肯定會表揚我“啊,多麼可愛的孩子,來,爺爺(這個名字就是占便宜啊),今天給你2顆糖。“想到這,我就用我勤勞的雙手把散在地下的玉米,一粒一粒聚攏,然後4、5、6樓我同樣都弄成堆了,一邊弄一邊還在算,一層樓2顆糖,4層樓就是8顆糖,哈哈哈,”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響亮“我都不自覺的哼起了歌,到了家,我第一時間把卷子拿出來給我爸看,我爸都是一臉的怒氣,我趕緊先說:”這次,我考了全班第二名,我得了。。“,”好哇,越來越差了,都倒數第二名了,老子今天要打的你媽都不能和你相認“老爸一邊咆哮一邊拿著雞毛撣就過來了(為什麼拿雞毛撣呢?因為如果拿棍子,被老爺奪下來後,老爸也感覺被打的生疼)。我趕緊補充:”不是不是,是98分,98分,正數第二名,正數的“,老爸愣了一下,一把奪過我的卷子,反複看了看,大笑:“哈哈哈,兔崽子,這就對了嘛,以後就要繼續保持,以後有出息,哈哈哈哈”。奶奶也走過來說:“咱家大孫子就是有出息,看吧孩子嚇得,來來來,吃塊餅幹。“,老爺也放下手上的棍子,笑嗬嗬的去聽收音機了,我第一覺得我拯救了一家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現在就等我媽媽下班回來給我要做一頓好吃的了,我就一邊吃著餅幹一邊看黑白電視裏麵的動畫片。大約過了20分鍾,老媽回來了,一進屋,我就迫不及待的抹了抹嘴上的餅幹渣,拿著卷子給老媽說:“看,98分,98分啊,我得了第二名,今天要做好吃的才行。”老媽,拿著卷子高興的說:“好孩子,終於肯學習了,今天媽媽給你做土豆燒肉吧。”我高高興興的繼續看電視吃餅幹,等著美味的紅燒肉。要知道,那時候那時候我家生活還是比較拮據的,3天吃一頓肉,土豆燒肉要2周才吃一次,最後的湯我都能泡飯吃兩碗,這個習慣一直保持到現在,雖然現在條件好了,但是沒有以前吃飯香了,是不是很可笑?你們以為電視是買的嗎?錯了,親戚換了電視給我們的,雖然是黑白的,但是我很滿足了,換頻道就和老媽扭我耳朵一樣,不過那時候電器質量真好,家裏後來條件好一些了,換了彩電,這個黑白電視就被存放了,一直到2000年,還能正常使用,最厲害的是我把它的兩根天線用鐵絲綁在PS的**輸出線,還能完美的玩兒遊戲,隻不過是黑白的。
老媽一邊切菜,一邊和老爸嘮叨:“這幾天要注意到啊,樓梯到處都放了老鼠藥**,不要讓孩子去碰啊,那東西,吃了就要死的!”老爸一邊摘菜,一邊說:“知道,知道,孩子又不是傻的,地上的東西,怎麼會吃呢?”,老媽正把豬肉倒進鍋,說到:“我不是擔心嗎,不過我回來看到樓梯過道那些玉米都被堆在一起,3樓是個圓圈,4樓是個方形,5樓是個三角型,我們這樓居然是個八卦,我說放就放吧還整成各種形狀,好有藝術一樣。“我聽到這,當機立斷跳起來說:”厲害吧,我弄得,我還可以弄成長方形,蛇形還有五角形。“,咣當!我媽把鍋鏟掉在地上了,我爸臉都綠了,老爺手都在抖,奶奶眼淚都出來了,我突然害怕了,不知道發生什麼了,我爸一把抓住我,憤怒的吼道:”狗日的,你說,你吃那個玉米沒?快說!“我嚇得哇哇哭了:”沒有,沒有吃,我知道掉地上的不能吃“,老媽長舒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記著,那個不能吃,是老鼠藥有劇毒,吃了就會死掉的。“我點點頭,突然老爸看著我說:”你是不是用手直接去碰的那些玉米?“我繼續保持點頭的工作,老爸:”你回來洗手沒?是不是吃的餅幹?“我搖頭又點頭,老爸吼道:”到底是洗沒洗,吃沒吃?“我哆裏哆嗦的說:”沒洗餅幹,吃了手。“,我發誓當時我都嚇傻了,不是被老鼠藥嚇得,是被老爸嚇得,啪!老爸一巴掌打在我左臉上,我卻捂著右臉,奶奶一邊哭一邊說:“看看,藥性發作了,話都說不清楚了,都分不清楚那邊臉疼了,這可怎麼辦喲!”老媽也哭了,捧著我的臉說:“你是不是沒洗手就吃了餅幹?”,我點點頭表示認可了,這就是知識的重要性,不用像回答老爸的問題,既要搖頭又要點頭,哭著鄙視了老爸一眼,心裏還想著,你要像我媽一樣我問,我就不挨這巴掌了。這時,奶奶拿著幹綠豆放在灶台上,用榔頭一一打碎,放在碗裏用水衝著叫我喝,說道:“快點,先把這個喝了,解點毒。”我還沒來得急拿,老爸一把抓這個,三下五除跑下樓,騎上車載著我風馳電掣般趕往醫院。
第三章:永生難忘的鹽水
到了最近的醫院,都晚上8點過了,醫院也隻有急診了,不過那時候醫生還是很負責的。
車都沒架穩,我爸拽著我就衝進急診室,醫生看見我爸心急火燎的樣子,知道可能問題比較嚴重,還沒來得及問,就聽我爸說:“孩…孩子……吃….吃了……“醫生肯定以為我爸是個結巴,作為醫生都知道,越緊張口吃越嚴重,還勸我爸:”不要著急,慢慢說,你這個口吃越緊張越嚴重,先喝杯說。“然後轉過來笑嘻嘻對我說:“小朋友幾歲啦,讀幾年級啦?”,我剛要回答,就聽到我爸吼道:“誰口吃,我是累的,騎那麼遠,你試試,好家夥,一口氣騎了40分鍾,腳蹬子都要掉了,這孩子8歲,二年級了。“醫生笑嗬嗬說:”我以為你口吃嘛,40分鍾騎那麼快,肯定累,要在晚一點的話。。。。。“本來坐著的老爸一聽,蹭就站起來問:”再晚一點怎麼啦,您不要嚇我啊!“說著都快哭了,醫生都懵了:“我說再晚一點,就要下班了,就隻有值班護士了。”老爸一屁股坐下了:“嚇死我了,我以為沒救了。”醫生看看我爸的囧樣,看看我正在流淚流鼻涕的樣子,笑道:“什麼沒救了,來了醫院就放心,看你們都健康,沒什麼問題啊,你們到底什麼事啊,誰生病啊?“老爸蹭就站起來,把醫生嚇了一跳,指著我說:”醫生,孩子吃了老鼠藥,老鼠藥,**!“醫生一愣,蹭就站起來,一拍桌子:”你不早說,廢話那麼多。“拉著我就往注射室跑,一邊跑一邊問我爸情況:”吃了多少?什麼時候吃的?孩子有沒有過敏史?“老爸跟在後麵回答:”沒吃整粒的,用手刨了刨**,沒洗手就拿東西吃,到現在大概1小時左右,青黴素過敏。“打了注射室,裏麵有個護士姐姐正在整理資料,一看我們三個跑進來,忙問:”張醫生,怎麼啦,著急什麼啊。“張醫生趕緊說:”小何,準備3000ml生理鹽水,快。“說完,張醫生就開始準備輸液的藥品和注射液了,何護士一邊著急準備一邊問我爸:”孩子怎麼啦?“老爸一臉陰沉的說:”吃了老鼠藥。“我估計護士姐姐當時聽到肯定在想是不是因學習壓力過大,服老鼠藥自殺啊。準備完生理鹽水,裝了6個量杯,然後拿了一杯給我,說:”喝完它,然後吐。“我抿了一口,說:”哎呀,太鹹太鹹,不好喝,能不能喝糖水?“,何護士,張醫生臉都青了,我爸吼道:”喝,給我喝完他,喝不完踹死你。“何護士在旁邊也加上一句:”喝不完是要被老鼠藥毒死的,想死嗎?“(想在回想起來,還感覺到深深的惡意啊,不喝被打死或者毒發身亡,喝了鹹死撐死,回家還是被打死,結局都一樣,隻不過第一種還可以喝一口鹽水然後捂著胸口對何護士說:”你….你….想不到我一世英名,竟然讓你們…..啊~~~~!“一口老血噴了一天花板。)我不想死啊,我的紅上肉還沒吃到啊,我當時真的想吃紅燒肉啊,想到真的死了,就不能吃到紅燒肉,我哇就哭了,開始一口一口喝鹽水,張醫生看著我的樣子說:”你們不要嚇小孩,你看都哭了,他知道錯了。“,喝完了第一杯,又來了第二杯,我都開始打嗝了,都喝飽了,為了紅燒肉,我又喝了半杯,然後那這杯子對何護士說:”我實在喝不下了,真的喝不下了,好脹啊。“何護士轉臉對我爸說:”讓他吐。“我爸心會神領,按著我的脖子,用手摳我的喉嚨,哇~~~~!吐了。然後接著喝,然後繼續吐,如此反複到最後。我當時覺得我爸和醫生是一夥的,被整的天旋地轉了,我覺得吃老鼠藥都比這個好,哎媽呀,幹脆把我弄死算了,太難受了。終於整完了,然後我爸把我背到病房的床上,這時候,我媽來了,我爸才去掛號拿藥,老媽坐在旁邊,眼睛紅紅的,拉著我的手說:”以後千萬不要在嚇我們了,媽媽擔心死了。“我也哭了,可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一會,我爸進來了,對我媽說:”放心吧,醫生說沒事,沒有直接吞食,藥性不強,輸幾天液,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先在這裏看著,我回家給孩子帶飯來,再拿點洗漱用品,順便給爸媽說一聲。“說完就留了點錢給媽,然後轉身出去了。
第四章:純屬折騰
洗胃,輸液折騰了這麼久,說實話,真的餓了。想在想起來,當時的感覺好像星爺拍的《九品芝麻官》裏麵的吳孟達,被人硬塞了幾十個饅頭,那種要死的感覺,但是還是覺得有點餓。在我的翹首期盼中,老爸帶了飯來了,因為當時全家被我的所作所為嚇傻了,今天就沒有紅燒肉了,隻有老爸自己回家做的麵條,老爸是北方人,做不來菜,所以這個麵條隻放了一點鹽,幾片白菜,當然我是不敢說不好吃的,隻能說不餓,剛說完,肚子就叫了,老媽看看飯盒的麵,小小說:“今天將就吃,明天媽媽給你做紅燒肉。”我感動的,端起飯盒開始吃麵,也許是真的餓了,覺得今天的麵好好吃,借用現在的一句話“雖然嘴上說不想要,但是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吃起來吸溜吸溜的,整個房間充滿了歡快的吃麵聲。這個房間是專門住兒童的病房,八人間,除了我以外,其他小孩都是真正生病住院的,都是沒有精神躺著的,家裏人愁眉苦臉的,隻有我,隻有王爺我,盤腿坐在病床上吃著麵條,意氣風發一般,我覺得我的吃相和聲音都感染了整個病房,旁邊有個稍微不那麼嚴重的小朋友看著我的樣子,抿抿嘴,讓他媽媽給他買麵條,他爸高興的對我說:“你孩子真行,我孩子都幾天沒吃飯了,今天看著你孩子吃那麼香,想吃東西了,太有感染力了。”然後高高興興的買麵條去了,過了一會,端回來一碗紅湯牛肉麵,一碗清湯牛肉麵,清湯麵給孩子,紅湯碗給孩子他媽,他爸過來說:“老哥,我姓趙,叫趙剛,這是我孩子趙龍,這是孩子他媽李潔,今天還真虧你孩子,孩子幾天不吃東西,都愁死我們了。”我端著飯盒偷偷看了看趙龍,他吃得很慢,估計病才有點好轉,但是一直都在吃,而且吃了兩坨牛肉,她媽媽把牛肉都給了他,現在他碗裏居然還有8坨牛肉,他居然又吃了一坨,一口麵條一口牛肉,我的隻有白菜啊,這感覺就想我們在一個飯桌吃飯,我吃的白麵饅頭喝涼開水,他在旁邊吃肉包子喝羊肉湯,湯裏還帶了蔥花的。我看著紅湯牛肉真是感覺差距啊,我望著我爸,眼神中充滿了質問“肉呢?我是親生的嗎?”我爸一張老臉的看著我,仿佛在回答我“沒肉,我都不認識你”。趙叔叔從兜裏摸出一盒煙,遞了一支給我爸,我爸擺擺手笑道:“不會,這個沒學過,嗬嗬嗬,謝謝了,您小孩得了什麼病。”趙叔叔把煙裝了回去,又把香煙放回兜裏,說道:“唉,之前咳嗽,想到給孩子吃了清熱止咳的水果什麼的就好了,是藥三分毒,盡量不吃,結果就發高燒了,肺部感染了,都住了2周院了,這幾天才好些了,但是一直不吃東西,都是輸液,今天好了,能吃東西了,剛才我出去問了醫生,說隻要能吃東西了,後天如果穩定就能出院了,對了,您孩子呢,我靠好像很健康啊,能吃能喝,不像是生病的啊。”老爸一臉苦笑,惡狠狠的瞪我一眼,我趕緊低頭吃麵條,老爸說:“孩子不小心吃到老鼠藥了,還好發現及時,沒什麼大問題。”我又偷偷看了看趙龍,他碗裏還有4坨牛肉,為什麼你要折磨我,你就不能一次吃完嗎?你不知道我隻有白菜嗎?你就不能問問我吃不吃牛肉嗎?趙叔叔:“那你們住在那個地方啊,應該不遠吧?看您還能回家給孩子帶飯。”我爸搖搖頭:“那裏啊,遠呢,東門茶葉廠那邊啊。”趙叔叔略顯激動的說:“我們也住那邊啊,剛搬到環衛局車隊宿舍。”我媽也說:“嘿,還是鄰居啊,我們在你們旁邊,機械廠哦。”“那以後要多聯係聯係,沒事就過來玩兒呢。”張潔阿姨很高興的說,我也覺得世界真小,住個院都能遇到一個地方的,唉,我看著趙龍把最後一坨牛肉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