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覆滅(下)(1 / 2)

“你們給我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芙園,玉芙自從醒來後就一直鬧自盡,不吃不喝兩天了,整個人憔悴不堪,芙園的丫鬟個個不敢大聲說話,連鏡子也撤下去了,生怕深受打擊的四小姐見到自己的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會更癲狂。可沒了雙手,空蕩蕩的袖子昭示著她已經被砍去雙手的事實。

玉芙將頭埋進被子裏,嘶啞著嗓子,哭都哭不出來了,眼淚都流幹了,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靠的就是這雙手啊,現在她沒了雙手,還怎麼活……為什麼啊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對她,她步步為營走到今天,卻在即將成功的時候,功虧一簣……

“小姐你多少吃一點吧!不吃東西怎麼行呢……”李氏身邊的嬤嬤跟在李氏身邊多年,在府裏說話也是有分量的,眼見丫鬟們不敢說話,她又不好同夫人交差,隻好開口勸解玉芙。

玉芙知曉自己如今的狀況,三皇子是不會要她了,她這樣子想別說正室了,就是個側室都困難了。因此,這個時候,她徹底撕破往日的偽裝,不再扮演懂事乖巧、和氣的相府四小姐,對著這些個下人也不再有好臉色。“滾,你算什麼東西,都給本小姐滾出去!不吃,我不吃,滾啊,滾啊……”

“芙兒!別再鬧了!”玉伯彥剛一腳踏進玉芙的閨房就聽到溫順乖巧的女兒大喊大叫,聽到說不吃東西,他不由地皺緊眉頭,沉聲喝止。

“見過老爺。”嬤嬤和丫鬟連忙給玉伯彥行禮,玉伯彥無奈地揮手,示意眾人都下去。

玉伯彥似一夜衰老,從宮裏帶回半死不活的玉芙後,他整個人就蒼老不少,和李氏一樣,一夜白了好多頭發,他也不上朝了,他活了大半輩子,這個時候出了這種事,他不想看同僚幸災樂禍或者同情他,幹脆寫奏折請了病假。玉嬈已經不打算認他們這些親人了,唯一聰明懂事的玉芙卻又是這個模樣,兩個兒子不是沉默寡言不與他親近就是遊手好閑、花天酒地……他這麼多子女到頭來都倚靠不了,做人做的失敗啊!當年為了榮華富貴拋棄糟糠,眼睜睜看著高門女(李氏)逼迫糟糠妻子喝毒藥自盡……他為了前途昧著良心做了一件又一件的壞事,到頭來,報應到自己的子女這一輩了,又何嚐不是報應自己……

“芙兒,事已至此……”玉伯彥從回憶中走出來,眼裏多了一抹痛色,看著玉芙,柔聲勸慰,卻說到一半被玉芙打斷。

“爹,沒了手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們可以那麼輕易接受,可是我不能!”玉芙站起來,長發披散,赤著腳踩在被子上,雙眼通紅地瞪著玉伯彥。

玉伯彥有些無力地以手撐額,看著已經快癲狂了的玉芙,最後用哀傷而又心痛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你好好休息,爹先走了。你放心,爹和娘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我不需要!我做不了皇子妃了,我做不了皇子妃了,我做不了皇子妃了……啊啊啊啊……”玉芙用空洞的眼神注視前方,喃喃自語地重複一句,最後真的接受不了這個現實,隻覺喉頭一股腥甜湧上,竟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兩眼一黑,徑直暈了過去。

玉伯彥大駭,“芙兒!來人,快來人,請大夫!”立即喊人叫大夫。

丞相府這會兒人人手忙腳亂,而朝堂之上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啟稟父皇,兒臣有事要奏。”在早朝臨近尾聲之時,楚譽高聲道。

大臣皆看向他,楚略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漠不關心地站著。

皇帝晦澀的眼神有芒光閃過,捋了捋胡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楚譽,“說。”

楚譽抬頭,薄唇輕啟,“兒臣要向父皇上稟的是關於丞相玉伯彥販賣私鹽、貪汙受賄一事。”

如此雲淡風輕地說出夜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貪汙的事,一時之間千層浪驚起,滿朝文武嘩然,玉伯彥好歹是當今丞相,若沒有確鑿的證據,這一向謹慎縝密的大皇子又怎會如此篤定地說出口?大臣們一時都不敢輕言妄動,隻得豎起耳朵聽九五至尊發話。

“可有證據呈上來。”皇帝曲起手指輕輕敲著龍椅的扶手,半晌才波瀾不驚地開口,似笑非笑地掃視了下麵的一幹大臣。

楚譽垂首勾唇一笑,然後抬頭,直視皇帝,不帶一絲畏懼,父子倆的眼神出人的相似,“兒臣有一重要證人,他手中掌握了玉丞相多年罪證。”

皇帝停止手中動作,“宣。”

但是誰都不會想到走進大殿的是一翩翩公子,更重要的是這人不是旁人,竟是玉伯彥的長子——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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