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第一百三十六章:由趙入齊(1 / 2)

離別匆匆,以至於除了嬴稷,王稽再未讓任何人知曉。

快馬東行,出了函穀關,直奔齊國臨淄。冬日冷風刺骨,王稽一行不得不在夜晚投宿到客棧中,雖耽擱了時日,也給了她充足的時間讓她思考如何應對田地。

以孟嚐君的脾氣秉性,田地知曉她詐死一事,幾乎是板上釘釘了,但王稽料想,田地絕不會殺了自己,畢竟讓她回齊著實已耗費田地太多精力。

她的目的,是確保匡章安全,匡章年事已高,最不濟,也護送他離開齊國。至於她自己,隻要活著,總有機會,到時便隻有隨機應變了。

“先生,可是有心事?明日一早還要啟程趕路,為何現下還不入睡?”身後,男子的聲音響起,是那個由齊國入秦尋她之人,名喚青平。

王稽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滿月,聲音幽幽的,“青平,匡老將軍到底如何了?當真被幽禁了麼,還是已經被……還有那玉牙璋,那你你從何人手中所得?”

“如今,你我已至魏國濮陽,再過幾日,便到齊國地界,你還不打算和我說實話麼?”

身後之人瞬間靜默,仿佛啞口無言,王稽轉身,月光下,分明看到青平眼中的震驚與錯愕,“姑……姑娘何意?在……在下,不懂……不懂姑娘所言。”

王稽便笑,眼中的清透如月光一般,“你不懂義父。”

她斂眉淺笑,人畜無害的模樣,“他知道,若他遇了不測,我必回到齊國,以義父的性子,就算他被幽禁,也絕不會派人來通知我的。所以,在你報上義父名諱的那一刻,我便已開始懷疑你的身份了。”

“得知我要回齊的消息,你並無阻攔之意,一路上,若不是雪路難行,你恨不得快馬加鞭趕回臨淄。”

“青平,在臨淄城裏等你的,究竟是何人?”說至此處,王稽的語氣越深,眼神也漸漸變得淩厲起來。

青平心知不妙,下意識地看向左右,見四下無人,便欲奔逃。

王稽早有準備,哪會讓他輕易逃走。

“動手!”隻聞一聲令下,埋伏在四周的二十秦軍銳士已經青平團團圍住。有兩人衝上來,將他按壓在地,五花大綁,至此,他插翅難逃!

不欲讓客棧裏的住客發覺,王稽讓人將他帶到僻靜處,悠然地站在青平麵前,未及說話,便聽青平一聲苦笑,“孟嚐君早已知會在下,說姑娘城府深沉,心機厚重,讓在下小心,是在下大意了!”

原來,當真是田文!在這個齊國,心心念念著自己的人,除了田地,還有那個老匹夫!

田文到底心胸狹隘,為了對付自己,他不惜說出自己詐死一事,她就不怕她回到齊國,他會引火燒身麼?

“姑娘,在下有一事不解,還請姑娘賜教。姑娘既然明知此事有詐,為何還要隨在下同往?”雖被王稽抓住,青平倒也是個漢子,神情頗為不卑不亢。

對於這樣的人,王稽到底也是敬重的,“詐死一事,因我而起,我又怎能讓義父無故擔責,若藏於秦國,豈非不義不孝?”

“離齊之前,孟嚐君還囑咐在下,姑娘留秦,心意已決,在下需隨機應變,務必設法讓姑娘回齊。初見姑娘,便大功告成,在下還以為是孟嚐君高估了姑娘,這才失了防備,今日方知,是姑娘自己要回齊國,看來,是孟嚐君度君子之腹了。”

王稽冷哼,“他做小人又豈止這一回?”

天色著實已晚,王稽不願再與青平多費唇舌,她說道,“你老實交代吧,此處乃魏國,田文應還在齊國的地界等你,沒人能救你的!”

青平便歎氣,也不顧地上寒涼,索性坐在地上,“在下入秦,孟嚐君原是派給在下十人以作接應的,在下以為大勢已成,恐他們太過顯眼,便遣他們回去了,否則眼下,至少還有一線生機。”他搖頭晃腦,垂頭喪氣地坐著,頗有一絲喜感。

“也罷,左右姑娘也會回齊國,在下也算功德圓滿,便說予你聽也無妨。”

田文在回到臨淄沒多久,便將王稽詐死一事,告知了田地。原本,攻下函穀關一事,匡章可謂戰功赫赫,自該封侯封地,田地卻因匡章聯合王稽詐死而勃然大怒,將匡章下到獄中,至今已有數月,他還叫囂著,若一年內尋不回王稽,定將匡章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

至於那玉牙璋,卻與王稽贈送給山奈的那枚無關。

夏王朝調兵遣將的玉牙璋,共有兩枚,乃最好的能工巧匠所刻,形狀與紋路幾乎完全一致,很少有人能分辨清楚。當年,這兩枚玉牙璋偶然落入田地之手,田地一直奉為至寶,後來,為討王稽歡心,田地便將其中一枚給了王稽。今日為了獲取王稽信任,田地便將另外一枚給了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