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難耐的熬了一個晚上,綺霞開始掙紮著清理東西。
她把該燒的全都燒了,這個地方是再也不能住下去了。
她想馬上逃開,逃得遠遠的,到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隱姓埋名,了此一生。
可是畫呢?
他總該會給自己那張畫的!
那是她的身家性命,他不會如此卑鄙罷!
打定了主意,要回畫就走。
綺霞幾日之間就憔悴的沒有一點血色。
她不吃東西,也不睡覺,隻是像個木頭人一樣在那裏發呆。曼伊也不知哪裏去了,她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
轉眼間過了五日,她見墨隱還不回來,便去三懿宮找他。宮監說這些日子君上不在。
她想看來他還是住在那個肮髒的地方不回來。
那個地方她真的不想再去,她想起來就痛苦,難道要她站在那些女人麵前把他揪出來嗎?
她做不到。
躊躇了幾天,再也在屋子裏待不下去了,隻能下定決心去找他。
這麼等下去快要發瘋了。
還是化作一陣風兒飛到了別苑。
綺霞找到了他那華麗無比的寢室,外麵有一群人伺候著。
然後現了身闖進去。
一個女子正用胳膊圈著他的脖頸在床上擁吻,聽到聲音那女子回過頭來——烏發大眼,渾身洋溢著異域的性感,-----是曼伊。
竟然是曼伊!!!
她驚得張大了嘴巴,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墨隱穿好了衣服站在她麵前,他也頗為吃驚,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看見她。
他煩惱的皺皺眉頭,看見了也好,總不成一輩子瞞著她。
他過去伸過手想把她拉起來。
她驚恐的把手縮進袖子裏,木呆呆的看著地板:“請把畫——還給——我。”
“好,”墨隱心裏也有些後悔,不該把她冷落在宮裏,是誰告訴她這個地方的?!這些人都不想活了罷!
“先回宮裏去。”他還是俯下身輕輕把她抱了起來。
神誌不清的回到棲七殿。
綺霞坐在床沿上就如被抽了魂兒一般,腦子裏一片渾濁,她用力甩了甩頭,眼淚又不爭氣的掉下來。
墨隱手裏端著一碗參湯要喂給她喝,她看見他過來,痛苦的閉上眼睛。
她現在不願看到他的樣子,那往日清俊朗目的神采現在變得猙獰可怖。
他的關心那麼虛偽,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表現的情深似海!
那些往日的點點滴滴,那些細心的關懷恩愛都是??????都是演的麼?!
天!他究竟是個什麼人?
不!他不是人!他是魔!是魔鬼!
“來,”墨隱看見她這個樣子有點心疼,“喝一口湯,不燙了。”
綺霞依舊緊閉著眼睛,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你把畫給我。”
“喝完了就拿給你。”他端著碗忍不住伸手去給她擦淚。
她感到他的手伸過來,用胳膊猛地擋了一下,“咣啷”一下那隻碗掉在地上,潑了他一身湯。
“你真是不知好歹!”墨隱鐵青著臉。
他覺得綺霞是有意打掉他的碗的,剛才他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心裏一絲防備也沒有,不然以他的神力,怎麼可以讓一碗湯潑在自己身上?!
他覺得自己對她是夠可以了,夠做小伏低了,夠忍耐了,所以盛怒之下語氣十分淩厲僵硬。
“我是不知好歹!”綺霞冷冷的別過頭去,口氣淡漠的能結出冰來:“我配不上魔君你的關心照顧,你這麼高高在上,這麼雍容高貴,這麼樣的德行兼備!你裝的可真好,天底下的人都騙過去了,你真是夠虛偽!夠無恥!”
說著聲調忽的抬高起來:“你就是個騙子,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