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你這話說的可實在無憑無據。”百裏於道不得已,也隻能反駁道,“事情發生在我們百裏府,我們對周大人於心有愧,也已經在盡心盡力的彌補了,如今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的,是這個不要廉恥的婢女所為,周大人這一腔怒火就算要發泄,也不該是對昔年啊。”
“進到我房裏,帶了催情藥的人,的確是這個丫鬟,這這事的幕後主使,除了府上的大少爺,我可實在想不到別人!”周仁冷笑道,眉心之間因為那滔天的憤怒,而多了幾道深深的折痕,“先前我還想不明白,可現在,我全都已經想通了!”
“那丫鬟身上的催情藥,總要在什麼地方抹到身上才是,既然不是在來到客房之後抹上的,那必定就是在來這之前。倘若在來這之前就抹到了身上催情藥,那她自己又是怎麼來到我的客房呢?答案顯然意見,是因為有人把她給送了過來!”
“又或者,根本就是她在剛剛走到門外的時候,在敲門之前的一瞬間,迅速把藥抹到了身上,可若是這麼做的話,那同她一起走了一段路,又一起來到客房的大少爺,怎麼可能連一絲端倪都沒有發現!?”
周仁恨恨道:“不過就是一個丫鬟,還是懷著身孕的人,她難道有通天的本事,可以隨隨便便就殺了一個力氣同她差不了多少的丫鬟麼?在殺了她之前,想要把英兒的麵紗騙來不難,可外衣呢?倘若沒有一個同夥,她如何能做得到!?”
“周大人!”百裏於道急了,“就算這楠枝是有同夥的,可也未必就是我的兒子!她先前是跟在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手裏多少也會有兩個積蓄,想要買通一個幫凶,也不算是太難的事情。周大人何必抓住昔年不放?!”
周仁陰冷地哼了一聲,“因為這就是事實!倘若那個同夥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人的話,那催情藥一事,百裏大人要作何解釋!?大少爺可是親口說過,他是來的路上遇到了那丫鬟,還陪他走了一段路,能夠跟正常人一樣走路說話,這難道不是他撒了謊嗎!?”
“那丫鬟在中了催情藥之後,根本就連動都不能動,這與大少爺說的話,豈不是自相矛盾嗎?他沒有在途中察覺到她抹藥,難道那藥是憑空飛到了她的身上!?我看這根本就是大少爺在撒謊!分明是他先讓那丫鬟抹了藥,之後又把不能動的她給帶了過來!”
看到百裏昔年那微微有些扭曲的臉,周仁又冷笑道:“大少爺真是好深的算計,我看那丫鬟也是被你給迷暈了頭,到現在都不肯供出你來,實際上分明就是你先給她下了藥,又把人給帶到了我的客房當中!”
周仁的推斷,其實也已經同真相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隻是將原先的百裏秋水給換成了楠枝,因此他這樣一說,感覺像是被人給看穿了一般的百裏昔年,神色之間還是禁不住流露出了一絲下意識的心虛。
這一絲心虛,自然躲不過老奸巨猾的周仁的眼睛,當下更是十二分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百裏伊人咬了咬牙,兩害相權取其輕,再讓這周仁繼續說下去,百裏昔年這場災劫恐怕就逃不成了,現在不管用什麼法子,也要先把周仁的猜測給擋回去!
想了想,百裏伊人開了口,“周大人,您這推測的確再合理不過了,隻是我卻要告訴您,像您所猜測的這樣的事情,是絕不會發生的。大哥同楠枝雖然身份上有著極大的差別,可大哥對楠枝卻是感情頗深的。”
“我最了解大哥,他有時候雖然衝動了些,可無論麵對什麼樣的事情,他都絕不會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或許大哥沒能在來的路上認出她來,可要說是給她下了藥,強行送來您的房間,這件事大哥卻是一萬個也做不出的呀!”
說著,百裏伊人又換上了一副憂傷的麵孔,“大哥同楠枝的事情,其實……我也是早就知情了的,當時我也認為不妥,認為應當稟報母親,可大哥卻百般求我。我看大哥真的是情真意切,也就暗暗替他們將這件事給瞞了下來。”
“大哥他甚至還說,隻要能夠保護好楠枝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哪怕是拋下這個百裏家嫡長子的身份,同她一起離開百裏府,過著清苦的小日子他也是情願的。大哥對楠枝情深意重,連嫡長子的身份都肯為此放棄,現在又怎麼會突然變成了縮頭烏龜,把楠枝給推了出去呢?”
大夫人的臉色隱隱有些鐵青,一個前途大好的嫡長子,為了一個丫鬟就放話說可以舍棄一切,這件事倘若傳了出去,簡直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他們的臉上,隻是在當下這種情景當中,就算是要挨這一耳光,總也要好過於讓他擔上一個陷害官員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