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黑衣人哈哈一笑,露在外麵的眉眼很是猙獰,高舉著手裏雪亮的刀,“就是知道你們是誰,不然我們怎麼會等在這裏!?百裏家三少爺,你要是識相的,就快快躲到一邊躲著去,我們要找的,是馬車裏頭的三小姐!”
“小姐!這、這些人是要找小姐!?”花瓊的臉色立即嚇得更加刷白了起來,緊張的話都說個不停了起來,“小姐在揚城都沒個認識的人,哪裏就會認識得了仇家啊!?”
百裏秋水的眼底也掠過一絲狐疑,這些人明說了是衝著她來的,那必定是認識她的人所派來的,難道說,這就是今天臨走前,皇甫翌辰叮囑自己,要自己小心的人?可他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在回來的路上會被人給攔住?
在外麵的百裏易安,聽到他們要找的人是百裏秋水,手裏的劍握的更緊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但隻要有我在,你們就別想帶走她!”
“帶走?”為首的黑衣人又是陰惻惻地一笑,“三少爺誤會了,我們不是要帶走她,我們是要殺了她!屍首那玩意我們拿去也沒用,等下就交還給三少爺,讓三少爺帶回去好好埋葬起來!”
“想都別想!”百裏易安攥緊劍,就像一塊寸步不離的磐石,堅定地護在馬車前麵,盡管那略有些蒼白的臉上,還是隱隱透出一絲慌張,可他看來卻絲毫都沒有要一個人逃走的打算。
黑衣人麵色一沉,晃了晃手裏的刀,“三少爺,我可都已經好心提醒過你了,我們主子要的就隻是百裏秋水的命,與你無關,你要是再不走,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到時候兄弟們動起手來,刀劍無眼,萬一傷到了三少爺,那可就跟我們無關了!”
百裏易安也舉高了手裏的劍,看起來底氣不那麼足的臉上,卻有著一抹讓人說不出的堅定,“為人兄長者,遇到了危難,怎麼能把手無寸鐵的妹妹丟在這裏!?我也勸你們一句,百裏家不是尋常人家,你們敢對百裏家的血脈下手,哪怕窮盡一世,百裏家也會追查到底,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百裏秋水的目光微微一震,一絲暖意從心底湧了上來,這種感覺對她而言,已經多久都不曾有過了?曾經她以為,隻要她對大夫人他們言聽計從,他們就會給予她渴望的親情關懷,可直到她死的那一刹那,都不曾真正的體會過親情二字。
再到今天,這三哥雖然明知道自己的功夫隻是平平,卻仍舊能夠在遇到危險之時,堅定不移地擋在她的麵前,把她當作妹妹來保護……眼看著外麵的黑衣人就要出手,百裏秋水的目光當中寒光一凝,撥開花瓊的手,緩緩掀開了馬車上的卷簾,走了下去。
“誰讓你出來的?!快點給我回去!”聽到聲響迅速向後掃了一眼的百裏易安,見她根本沒有要回去馬車的打算,焦急道,“我是你三哥,我的話你都不要聽了嗎!?”
“你們是誰派來的?”百裏秋水卻仍舊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抬眸掃了一眼那為首的黑衣人,臉上露出一絲蔑視的輕笑,“怎麼,不敢說嗎?對著一個要死的人,你們在害怕什麼?”
黑衣人冷哼一聲,眼珠轉了轉,開口道:“看在你要死了的份上,那我們就告訴你,也讓你上路上的安心!你仗著有一套好口才,就肆無忌憚的得罪人,可你得罪誰都不該得罪到咱們周大人的頭上!會有今天,這也是你咎由自取!”
說著,黑衣人又獰笑著看向了百裏易安,“三少爺,兄弟們可要動手了!這可是我警告你最後一回,你若是還不走,可就別怪我們等下不小心傷到了你!”
“周大人?!”百裏易安滿臉的震驚,隨即那張臉上便寫滿了憤怒,“明明是他欺人在先,我們什麼時候得罪過他了?!退婚的事情也和三妹妹無關,周大人這火氣,恐怕是發泄錯了地方吧?!”
百裏秋水卻忽然笑了起來,眼底盡是一片嘲諷,“隨隨便便就拿吏部尚書的名頭出來給你們做擋箭牌,你們就不怕被兩位尚書一起追殺?”
那黑衣人動作一頓,“你這是什麼意思?!”
“派你們來的,恐怕不是吏部尚書周仁,而是另有其人吧!”百裏秋水輕蔑一笑,從口中吐出的話字字清晰,“你們很明顯,是不會殺了我三哥的,也就是說,不管我是不是會死,三哥都會回到百裏府。你們這麼說,無疑是想要讓百裏府把懷疑的矛頭給推到周大人身上。”
“周大人向來深謀遠慮,真要是他派人動的手,他隻會讓你們小心行事,而不是在我這個目標還沒死的情況之下,就這麼猖狂的自報家門,暴露了他的身份,因此,你們絕對不會是周大人派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