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秋水聰明過人,立即便聽出了蹊蹺,“刺殺你的人是根據董皇貴妃暗衛的動向才找到你的?”
皇甫翌辰點點頭。
“那刺客是同董皇貴妃有關係,還是……”百裏秋水凝重了神情,“二哥,你……究竟是什麼人?”
被問及到這個問題,皇甫翌辰的眼底竟流露出了一絲苦澀,像是在掙紮,最終長長歎息一聲,語氣當中頗多無奈,“秋水,這個問題我暫時還沒有辦法回答你。等什麼時候我可以告訴你了,我一定不會向你隱瞞。可是現在……不知情,對你來說才是安全的。”
“說與不說其實也沒什麼兩樣。”在最初的驚愕過後,百裏秋水淡淡一笑,“隻要還在這百裏府,你就始終都是我的二哥。而且,你們大可放心,有關於這些,我絕不會向別人透露任何一個字。”
當看到百裏秋水走出房間,早已經按捺不住好奇心的花瓊便迎了上去,走到無人處,便忙不迭問道:“小姐,那跟在二少爺身邊的男人,到底是什麼人啊?”
“新招的武師,本事的確是有些的。”百裏秋水看了她一眼,之後便不再說話。
有些事情,不知道永遠要比知道了強,倘若花瓊連這一點都不明白,硬是要多嘴饒舌追問下去,那她也著實沒有必要三不五時地提點著這樣一個愚鈍的下人。
然而花瓊卻立即便明白了過來,她不會真的相信那人就是一個一般的武師,可她卻很清楚一點,小姐不想要說的,不想要讓她知道的,那她最聰明的做法就是不要追問。
這一夜眼看著便過去了,當次日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大夫人的訃告就已經被送了出去。
才短短一個月,百裏府當中便接二連三地辦起了喪事,許多人在私下便偷偷揣測起了各種令人說不清的古怪理由,有些嘴碎的人甚至來悼念大夫人時,都不忘同一旁的人嚼兩句舌根,一來二去,這傳言便在私下傳遍了整個百裏府。
原本百裏於道的心情便很是不痛快,一聽到這些流言蜚語,心裏便更加添堵了起來。於是便陰沉著一張臉,動也不動地守在靈前,以偽裝出的內心悲痛來換取一時的清靜。
可即便是這份清靜,也維持不了多久,當百裏於道聽到大夫人母家的人前來奔喪時,舌底甚至都蔓延出了一絲苦味。
當外麵的人領了香進來時,待到看清他的身後沒有別人,百裏於道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硬是往外擠了幾滴眼淚,做出一副悲苦相,“勤之,你是來送你姑母最後一程的麼?”
正在棺材旁,代替百裏伊人燒紙錢的百裏秋水,將幾張紙錢丟入眼前的火盆當中,視線卻微微挑起,看向了那剛剛走入靈堂的男子。
這人她同樣也認得,在眉眼之間,他同廖悟奇有著三分相似,隻是卻要比廖悟奇俊秀了許多,他身形修長,神態也文雅和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文質彬彬的文人墨客。
這便是廖府的次子,廖勤之。
但是從外貌上來看,想必都不會對這儒雅文人的廖勤之產生一星半點的畏懼抑或敬重,可實際上,在他這文雅和氣的外表之下,卻是一個十足陰狠毒辣之人。他的詭計多端,百裏秋水在前世就曾經領教過,是一個讓人決不能放鬆警惕的危險之人。
廖勤之走進來,視線很明顯地在棺材旁掃了一眼,應當是在找並不在這裏的百裏伊人,當他沒有找到的時候,神態之間卻沒有絲毫異樣,甚至都不曾讓人察覺到,他之前有在尋找什麼人。
廖勤之悲歎一聲,眼眶發紅,十足悲傷到了極點的模樣,“姑母突發惡疾去了,這實在是太突然,我一時之間都接受不了,想必姑父的心裏必定更加悲痛。隻是人已經去了,再悲痛也於事無補,還請姑父能節哀順變,仔細自己的身體。”
這廖勤之在外人的麵前,表現出來的永遠都是這樣一副親和且毫無攻擊的模樣,因此百裏於道一見到是他來,才會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
“嶽父與嶽母怎麼沒有來?”百裏於道問道,臉上悲戚的神情裝的恰到好處,絲毫也令人看不出他的心虛,“其他人呢?”
廖勤之歎口氣,“姑母是祖父祖母最疼愛的女兒,一聽到這消息,兩位老人便暈倒了過去,至於我那幾個兄弟,姑父您也知道,個個都是不著家的,要知道消息恐怕還得過上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