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這樣的傳言傳入百裏秋水的耳中,卻隻是換來了她的淡淡一笑。也就隻有那些一輩子都與權利毫無瓜葛的百姓才會如此天真,如此輕易地便相信了太子要謀權篡位的“事實”。
太子是冤枉的,這件事,她比誰都要清楚。而且太子想必也根本就不會料到,在這一場場的明爭暗鬥當中,他最後竟然會倒在了這看似最為老實憨厚,對自己最是赤誠的皇弟手裏。
在前世,太子就是這樣倒掉的,宇文易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在謀劃著要如何扳倒太子了,太子為人雖然精明,卻對這個出身低微的九皇弟並沒有過多的防備。這也是由於他一部分自傲作祟,他從來都沒有想到,像這個被人瞧不起的皇弟,也會有將他踩在腳下的一天。
宇文易的謀劃布置天衣無縫,又有伊萬沙暗中的輔佐相助,太子企圖謀權篡位這件事,很輕鬆便被皇上深信不疑。身心俱疲,又痛心不已的皇上,二話不說便將太子關入了水牢,皇後不忿求情,但下場卻是被皇上一道聖旨除了後位,關入了冷宮。
皇上的這一舉動,便表示著皇後與太子徹底倒了,再無翻身的可能,而皇上的病情也一日勝過一日,而除了太子之外,所剩餘的其他皇子,真正有實力能夠謀得皇位的,出去體弱多病的七皇子,也就隻剩下宇文易同宇文潤的可能性最高。
一時間,朝中大臣們暗中便有些沉不住氣了,幾乎所有人都在思索著一個問題,在這二人之間,究竟是選擇宇文易還是宇文潤。這是至關重要的一次押寶,倘若有個萬一,搞不好連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要賠進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有關於繼位者的傳聞,卻又一次被傳到了喧囂塵上。這傳聞竟是不知何時從宮中傳出的,說是皇上心中的繼位者已經有了決定,要傳位給四皇子宇文潤,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這傳言起初隻是單薄的幾句,可越傳到後來,就越是讓人不得不信服,甚至就連朝堂上皇上的一言一行,在大臣們的眼中看來,也變得頗有深意了起來。於是漸漸的,原本有不少認為宇文易才是最可能繼位的大臣,也轉而站到了宇文潤的隊伍當中。
那僅剩下的一小部分自始至終都保持中立的人,也在這一麵倒的趨勢當中漸漸有些沉不住氣了。
把這消息傳給百裏秋水的時候,羅柔還有些納罕,“小姐,您說那九皇子,怎麼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反應呢?他不是處心積慮都要得到這皇位麼?還費盡心思同大和的人勾結在一起,難道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大和太子的鼎力相助,現在卻要打算就這樣放棄麼?”
“再過幾天,就是張太妃的壽辰了吧。”百裏秋水輕輕撚著眼前的一撮香料,似是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奴婢不明白,這和張太妃有什麼關係?”羅柔一臉的疑惑不解。
將眼前的紙包重又密封好,百裏秋水笑了笑,就憑她對宇文易的了解,她便能斷定,等到張太妃設宴,群臣聚集之時,就必定是他有所行動之日。現在輿論已經一麵倒向了宇文潤,宇文易看似不聲不響,但想必心裏早已經窩火到了極點。
宇文易對皇位的渴求,從根源來說,是由於他那低微被人輕視的出身,他最無法忍受的便是被人輕視忽略,即便是麵上再如何雲淡風輕,心裏也還是絕不能忍耐。既然是要拿下皇位,他也必定要給群臣一個猝不及防的震懾,讓他們明白,究竟誰才是他們必須要依附之人。
“小姐說是,那就一定是了。”花瓊點頭道,“小姐說過的話從來都沒有過錯的,反正奴婢是很相信的,對不對,小姐?”
“那……到時宮中豈不是會很危險?”羅柔眉心一擰,“小姐放心,到時奴婢一定會保護好小姐的!”
“的確是,到時隨機應變就是。”
百裏秋水笑了笑,眼底卻劃過一抹他人都看不出陰霾。倘若隻有宇文易自己的勢力,她有十分的把握相信宇文潤,絕不會失手,可她先前卻並沒有將大和太子算在其中,眼看著張太妃的壽辰就要逼近,她也隻有六七分的把握,到時究竟會如何……她其實並不敢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