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百裏秋水麵色沒有任何起伏,回答的卻是斬釘截鐵,不帶任何一絲猶豫。
“你怎麼能肯定?”董亦冉低沉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他是皇上最愛的女人所生的皇子,才情謀略又不輸任何人,隻要他回來,整個蒙正對於他來說都唾手可得。區別隻在於他想不想要。”
“我相信他,比相信任何人都更相信他。”百裏秋水笑了笑,不再開口多說什麼,井口上方已經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很快,一根結實的繩索便垂了下來。
聞訊趕來的董雲逸也一臉焦急地等在井口上方,待見到這二人平安無事地出現在眼前,這才鬆了一口氣,卻在見到董亦冉胸前的血跡時又是一陣驚慌,“你怎麼受傷了!?”
“小傷,先別管這些。”董亦冉掃了一眼周圍,眉心微擰,“那些人呢?”
“我已經收拾幹淨了,幸好我趕來的及時,沒讓人把這件事捅到父親那裏,屍首我也讓人處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人是從哪兒來的?”
“還有你們兩個。”董雲逸眼底的疑惑越來越深,神色很是微妙地打量著眼前的兩個人,“都這麼晚了,你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裏?花前月下是很有情調不錯,後來怎麼又搞的這樣血腥?”
聞言,董亦冉瞪了他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滿腦子全是花前月下?”
百裏秋水站在一旁,卻隻是垂首站立不發一言,這件事牽扯到董府的當家主母,說起來隻能是董府自己的家事,至於要不要同董雲逸提起,就要看董亦冉自己的打算了。
果真,董亦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略為微妙的神情,豈料,還不等他開口,董雲逸便露出一處早已經了然於心的神情,“果真是繼母她麼?”
“你怎麼知道?”這次反倒輪到董亦冉有些錯愕了。
“咱們本來不就知道麼?”董雲逸莫名其妙道,“這有什麼好奇怪,今天的事情隻要從頭到尾想一想,最有可能是誰做的,不就清楚了麼。隻不過,我還真是不曾預料到,她居然會下這麼重的狠手。”
百裏秋水看了一眼董雲逸,心底不免有些意外,先前她總以為這董雲逸隻是個風流公子,平日總沒個正形,現在看來,這董家的人還真是都小看不得。
董亦冉點點頭,“要不是我讓人暗中跟著秋水,今天恐怕都要來不及了。”
“先前你不說我不說,是因為怕父親為難,可現在那女人都已經正大光明踩到咱們董家人的頭上來了,倘若還像是從前一樣,掏心掏肺將其當作自己人,任由她將咱們玩弄於股掌之間,那咱們董家是不是也太傻了了些?”董雲逸凝眉道,“等明天一早,我就去告訴父親。”
“不妥。”
一聽到這二字,董雲逸有些狐疑地看向剛才開口的百裏秋水。百裏秋水開口道:“你清楚,你也清楚,可這證據呢?你們兩個的話,義父固然不會武斷懷疑,卻也未必會輕易相信。義母在府裏有口皆碑,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扭轉了的印象,你們貿然去告訴義父,自己的親人其實是仇家,於情於理,義父都接受不了的。”
“秋水說的不錯。”董亦冉略一思索,也開口附和道:“父親一直很相信她,倘若沒有擺在眼前讓他自己能夠親眼看個清楚的證據,他的確不會相信。那女人心機之深,搞不好還會對咱們倒打一耙。”
董雲逸看了這二人一眼,嘀咕道:“你們兩個現在倒是合拍了。那這件事要怎麼做,董家的當家主母,大半夜的派人要殺了自己的義女,還傷了董家嫡長子,咱們就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麼。有一就有二,下次難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這次來得及,下次呢?”
“假裝不知情自然是不可能,隻是說要讓父親看清這女人的真麵目,這件事急不得。更何況秋水說得對,咱們沒有證據,說出的話別人最多隻會是將信將疑,所以急不得。”董亦冉沉聲道,“至於現在,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今天她的人沒能得手,她多少也該明白些,會收斂幾分。”
百裏秋水微微頜首,董亦冉這次同自己想到了一處。在沒有一個萬全之計之前,打草驚蛇絕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