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雲逸問道:“那這證據要怎麼找?萬一她這次學乖了,以後都不動手,安分守己,那她先前做的事情就可以一筆勾銷了麼?”
“她不會學乖的,就算是她想學乖,現實也未必能夠容許她以後安分守己。”董亦冉提醒他道,“姚府的婚事,難道你不記得了麼?先前我就一直很好奇,她為什麼會極力遊說父親答應姚府的提親,如今看來,這原因難道還不夠明確麼?”
董雲逸臉色一變,“你是說,她暗中和姚府有勾結?”
董亦冉神色略微凝重地點了點頭,他的這一想法,同百裏秋水也是不謀而合。董雲逸像是有些難以置信似的,一張嘴半天都合不攏,半晌,才眉心一擰,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怪不得……”
“總之,這件事暫時張揚不得,咱們隻當是什麼都沒有發生。”董亦冉說道,忽然,他又看向了百裏秋水,“你覺得這樣做是不是妥當?”
沒料到他竟會開口問向自己,百裏秋水望向他,“這是你們董家的家事,我隻是一個外人,無權幹涉。你們要怎麼處理,那也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難道你就想這樣一走了之?”董亦冉眉峰高高挑起,“你是董家的義女,我們的義妹,不算外人。更何況,這件事跟你也有關係,你險些就要死在她手裏了,就這樣一走了之的話,你心裏甘願麼?”
百裏秋水望著董亦冉,一時抿唇不言,董府外有宿敵虎視眈眈,內又有董夫人興風作浪,這在外人眼中看起來如同一座堡壘般堅不可摧的董府,實際上卻正處於一種內憂外患,風雨飄搖的境地。她並不是董家人,對董家的感情也不至於多深,她來到蒙正的目的,隻是為了找到皇甫翌辰,其餘太過多餘的事情,她是半點也不想沾,隻不過……
見她不說話,董亦冉又開口道:“就算你離開了董府,可你要找的人還是在蒙正。你是董府出去的,榮家自然不會收留你,想要跟姚府扯上關係更是不可能。而你要找的人,極有可能現在已經和他的生父碰了頭,隻有留在董府,你才能有個踏板,幫你找到要找的人。”
百裏秋水微微一笑,開口道:“大哥是不是誤會了,怎麼說的就好像是我要與董府一刀兩斷似的?我隻是認為,大哥先前既然信不過我,那像這樣的事情,我還是應該懂得避嫌的好。不過現在看來,你們對我已經是不懷疑了,既然把我當成了真正的自己人,我又怎麼可能冷眼旁觀?”
“時候不早了,大哥和二哥若是還有什麼事情要商議就請自便,秋水有些乏了,就先回房休息去了。”
瞥了一眼百裏秋水離開的背影,董雲逸探尋的目光又打量著看回到了董亦冉的臉上,眯起一雙細長的眼睛,滿臉的狐疑,“之前你不是很不想要讓她離開這裏的麼,怎麼現在她都已經識趣要走了,你反而又改了主意,非要把人給留下了?”
董亦冉正要開口,卻被董雲逸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給擋了回去,“不要告訴我,那女人咱們董家自己對付不了,非得要借助秋水才可以。我承認她是個聰明機敏,又沉穩冷靜的人,但隻是要對付那女人,也不見得就非得留下她。”
董亦冉麵無表情,斜睨一眼董雲逸,豈料對方卻根本沒有閉嘴停下來的打算,上下盯著他的目光反倒是變得更加微妙起來,“話說回來,大哥你可是向來都以冷靜著稱,剛才你怎麼會在井裏的?我可是聽說,是秋水為了躲避那一刀先跳了下去,然後你就緊跟著跳了進去,這件事可完全不符合你一貫作風。你——”
“說完了?”董亦冉斜過去一道冰冷的目光,“這麼晚了,早點回去休息。”
說完,渾身都散發著森森寒氣的董亦冉,便沉著臉將董雲逸丟在了身後,頭也不回地走遠了開來。盯著那走遠的背影,董雲逸嘖嘖兩聲,“惱羞成怒?真不像男人。”
就在董亦冉同董雲逸分開的時候,百裏秋水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當中,這一天下來,她也有些累了。將身子丟在藤椅裏麵,正想要先閉上眼睛休息片刻,卻聽到花瓊顫抖著聲音,低呼了一聲,“小姐受傷了?!羅柔快,去找金創藥來,小姐受傷了!”
百裏秋水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背上果然蜿蜒著一灘已經半凝固了的鮮血,在她那潔白的手背上顯得分外顯眼。隻不過,那鮮血流出的地方,她卻連一絲痛感都察覺不到,用沾濕了的手帕輕輕一擦,下麵竟不見分毫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