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來便是針尖對麥芒的百裏秋水,看的羅柔禁不住有些想笑,這甄耀蝶還真是自以為是,難道不知道她們王爺對小姐的專一寵溺,都已經成為蒙正人盡皆知的事情了,她還自以為能憑借這點小把戲便能挑撥得了,還真是厚顏無恥。
甄耀蝶一愣,眼角帶淚的餘光悄悄看向軒轅晟睿,卻發現對方隻是笑眯眯地望著百裏秋水,壓根看不見自己一般。她臉色頓時禁不住尷尬地微微一白,卻強撐著開口道:“王妃不喜歡我,大可以拒絕便是,實在不需要如此出口傷人。”
“直接拒絕?說的也是,郡主看起來實在不像聰明人,別人給的暗示就算是再多再明顯,也還是看不明白。”百裏秋水冷冷一笑,笑意之中夾雜了幾絲嘲諷,那居高臨下的目光,絲毫都不見有半分禮讓的退步。
“你——”甄耀蝶當真是有些惱了,甄家再不濟也是親王,也是皇後的母家,她甄耀蝶再怎樣也是堂堂郡主,怎麼能被人這樣肆無忌憚的侮辱?!
“安王妃,我是出於一片好意才會開口,你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咬緊了我不放?!”甄耀蝶那楚楚可憐的淚像是隨時都會滑落一般,“我到底有什麼地方得罪了王妃,王妃隻管大方說出來就是,何必要這樣對我!”
百裏秋水竟笑出了聲,目光斜斜一挑,掃上軒轅晟睿的臉,“夫君,我說的話不錯吧,這郡主的腦筋,果然是不怎麼靈光的,我都說的這樣明白了,她還是一臉懵懂。就像是昨天,我都已經那麼明確地提醒過了她,可她卻還是一門心思要往那死胡同走,結果搞的損兵折將,這可實在怪不得我。”
甄耀蝶臉色一僵,“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什麼也不明白!”
“郡主。”百裏秋水淡淡一笑,“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你借著讓我看你做的那香料,實際上卻是為了悄悄讓我和梅妃嗅到你手上的東西,可你當真是愚蠢至極,我連你那製成的香料當中,哪個多了一分,哪個少了一分都能夠嗅的出來,怎麼可能會察覺到不到你手上的異樣?”
“你若是聰明些,昨晚的一場鬧劇根本就不會發生,可你卻無視了我的提醒,非要稀裏糊塗地往棺材上撞。”百裏秋水嗤笑一聲,“你自己想要撞個頭破血流,難道還要怪別人拉不住你嗎?”
甄耀蝶徹底愣住了,霎時,一股濃重的羞辱感便鋪天蓋地的湧了上來,將她深埋其中,她自以為是天衣無縫的謀劃布局,原來從一開始就被她給看了個清清楚楚!昨晚的一切,原來都發生在她的掌控之中!
“你血口噴人!什麼手上的東西,為什麼我毫不知情!?安王妃你不要太過自以為是,我雖然隻是個郡主,卻也容不得你這樣汙蔑!”
甄耀蝶那底氣略顯不足的聲音剛一落地,一隻手便拉住了百裏秋水,將她扯到了自己身側。軒轅晟睿的臉上帶著一抹淺笑,望向甄耀蝶的目光當中卻透著幾分刺骨的寒意,吐出的話語,更是要寒過了這鋪天蓋地的冰雪。
“你該慶幸她沒有直接讓本王出手。”軒轅晟睿微微眯起眼睛,“本王最厭惡的,便是愚蠢又自以為是的人,本王更加厭惡的,是明明愚蠢,卻又自以為是,非要同本王的愛妃挑釁的人。郡主應該清楚二皇子是怎麼死的吧?”
他話鋒一轉,突然提到了二皇子軒轅浩,甄耀蝶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二皇兄?”
她隻記得軒轅浩是犯了錯,又被皇上給抓了個正著,最後施以了剝皮之刑,可是軒轅浩早就已經死了,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看來是記得了。”軒轅晟睿淡淡一笑,眼底卻挑起一抹噬血的狠辣,“二皇子是在活著的時候,被活活剝下了那一身人皮,最後叫的沒了力氣,才慢慢死去的。郡主應當不想要嚐試比這更慘烈的死法吧?”
甄耀蝶頓時心頭一慌,“我並沒有觸犯任何律例,皇上怎麼可能會對我處以極刑?!”
軒轅晟睿臉上的笑意更深,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盯著甄耀蝶,“父皇不會,不代表我不會。憑我安王的本事,想要讓你區區一個郡主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甄耀蝶的臉色瞬間煞白一片,除了驚恐,她的心裏還浮起了一抹濃重的酸楚,她攥緊了掌心,卻發現自己的手早已經抖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