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都被奪走了,皇後這時候還有心思操辦婚事。”軒轅晟睿輕笑一聲,“要說這裏麵沒有其他的小心思,我可是一百個不能相信啊。”
稍稍沉思片刻,百裏秋水便琢磨過來了這是怎麼一回事,若有所思道:“皇後是在為最後一戰養精蓄銳,這是在用半逼迫半哄勸的方式,逼得甄親王不得不同她繼續站在同一處。”
因為兒子喪命,甄親王已經同甄後徹底撕破了臉,也不再打算繼續做甄後的一脈勢力,然而他這一脈勢力,對於甄後來說卻是至關重要。甄後不會如此輕而易舉便放他走,所以便把這主意打到了甄耀蝶的頭上。
她提出這婚事來,甄耀蝶不能不答應,她的父王母妃都還在甄後的軟禁之下,倘若她不答應,一旦將甄後逼急了,甄親王夫婦性命堪憂,她隻能答應。可她一旦答應了,成為了六皇子妃,也就代表著親王府同甄後徹底綁在了一起。
甄親王在失去了自己的兒子之後,已經幡然醒悟,絕不可能再讓自己僅剩的女兒過的水深火熱。更何況,一旦嫁入了六皇子府,對於甄後來說,甄耀蝶就算是一個正大光明可以時時刻刻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的人質。
甄耀蝶在甄後手裏一天,甄親王就不敢輕舉妄動,隻能被甄後牽著鼻子走,從此再無反抗她的餘地。
若是甄耀蝶一開始便不答應,甄後同樣也還是有別的法子,她可以隨便捏造個罪名,抑或是幹脆就讓人動動手腳,讓甄親王夫婦“病重不治身亡”,甄親王手下的一切,同樣也還是可以被她攏到手裏。
從甄後提出了這門親事開始,這樁婚事對於甄後來說,就是一樁包賺不賠的買賣。自打上次甄耀蝶偷跑出來為她送信那時起,甄耀蝶想必就是已經存了要與甄後反抗的念頭。這次她之所以應承下了這門婚事,答應嫁給軒轅無順,想必也是因為她也看穿了甄後心裏的歹毒念頭,為了給一家人保命,不得不這樣選擇。
“倒也是有幾分可憐。”百裏秋水輕歎一聲,依甄耀蝶的身份,原本應該有著大好的前途,有個將她視若珍寶的夫君。而現在,自從她應允了這門親事,想必她這一生,也不會再有什麼愉悅可言了。
軒轅晟睿笑了笑,臉上卻並無幾分動容的神情,“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會落得今天這個地步,也全都要怪她當初心裏貪念太重。倘若她不是貪念太重,妄想與虎謀皮,又怎麼會一步步被皇後套牢,還把自己兄長的命給賠了進去?”
這話說的倒也不假,百裏秋水笑了笑,之後便不再言語,而是在心裏思索起了甄後下一步,究竟會如何。隻是想了半晌也沒想到什麼,抬頭恰好看到軒轅玄瑞,忽然便想到了什麼,“八皇子,從那天過後,太後她沒有再做過什麼嗎?”
“你不說我險些都要忘記了。”軒轅玄瑞喝了一口茶,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這幾天搬回到府裏,事情多得很,吵吵嚷嚷的,搞的人都有些不靈光了。”
自嘲似的笑了一笑,軒轅玄瑞又繼續道:“就在那之後沒幾天,皇祖母命人將我傳到了懿華宮。我本以為她是要說些場麵上的勸我的話,誰知道壓根就和我自己想到的差了十萬八千裏,你們兩個怕是猜也猜不到她說了什麼。”
頓了頓,軒轅玄瑞才在百裏秋水二人疑惑的目光當中說了下去,“她先是同我講了一番大道理,總之就是君君臣臣,兄弟手足那一套,聽著都虛偽的很。之後她竟同我說,要讓我效仿六皇兄的深明大義。”
百裏秋水愣了一愣,“太後這意思,是要你將自己手裏的兵權人脈,也統統交出去?”
“不錯,正是這樣。”軒轅玄瑞扯了扯嘴角,“皇祖母說什麼,五皇兄原本底子便薄弱,現在他正是要繼位的時候,那些個心懷鬼胎的人,怕是要不安穩,讓我盡一盡兄弟之情,君臣之情。總之那些個絮絮叨叨的大道理說了一通,最後言歸正傳也就隻有一句,讓我也學六皇兄,將錢財之外的任何一切都交出去。”
軒轅晟睿斜眼盯著他,“你可不要告訴我們,你真就二話不說,便把自己手裏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了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