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圍觀的人群也發出了議論的聲音,牆倒眾人推,一個是小領導,一個是破落的犯了錯誤的外鄉人,孰重孰輕,隻要是一個聰明人就知道。於是一眾人等紛紛展開了抨擊,從精神到肉體,從祖宗十八代到後輩一百年,將趙無雙與鍾厚兩個人說得一無是處,好像他們這輩子就注定是窮命,再也無法翻身似地。
趙無雙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過還是朝鍾厚歉意的笑笑。畢竟這些是自己的同事領導,他們罵鍾厚,自己連帶著就有責任。鍾厚心裏更加感動,越發堅定了要成全趙無雙的想法,他這樣質樸的人,也隻有自己這樣質樸的老板才懂得欣賞。
人群中有一個尖嘴猴腮的家夥罵得最凶,他叫侯六子,因為一次調戲一個女出租車司機被趙無雙撞見說了他幾句,之後就一直對趙無雙懷恨在心,現在逮住了機會,自然是大罵特罵,罵得五髒六腑都爽歪歪了。
小領導自然注意到了侯六子的賣力表現,一廂情願的意味他是為了討好自己,心裏頓時跟被熨鬥熨過了一樣,說不出的服帖。他讚許的朝侯六子點了點頭:“做得不錯,好好加油。”
得到了小領導的誇獎,侯六子就像是三伏天吃了一個冰鎮習慣,從頭涼到尾,從內爽到外,更加得意,也更加賣力起來,甚至開始問候起趙無雙二人全家女性起來。這一點是鍾厚不能忍受的,之前一直笑嘻嘻,其實心裏已經有幾分怒意了,此刻徹底爆發出來。
鍾厚朝尖嘴猴腮的侯六子走了一步,問道:“你見過錢嗎?”
這突兀的一句話讓侯六子目瞪口呆,隨即他鄙夷的看了鍾厚一樣:“錢誰沒見過啊,你沒見過?要不要哥哥給你見識一下啊。“說完他就作勢要去掏自己的口袋,他當然不會愚蠢的認為鍾厚沒見過錢,這麼做隻是一種娛樂的效果,借以表達對鍾厚的不屑。
“見過錢,很好。“鍾厚神色冷靜,一絲不苟,“那你有沒有一次性見過這麼多的錢呢。”鍾厚拿出一大遝百元大鈔,在手裏輕輕擺弄起來。頓時,侯六子的目光變得凝滯起來,心裏麵隻有一個念頭,好多錢啊,這小子好有錢。誰沒事會帶看上去足有十多萬的鈔票在自己身邊呢,侯六子銀行存款倒是有幾萬,可是跟鍾厚比起來就是個渣啊。
“有錢了不起啊,哼。”侯六子立刻改變了言辭,剛才他還諷刺鍾厚他們是窮光蛋的,現在一下轉變成了一個弱者,這讓鍾厚還有些不太適應。
“好多錢,是不是,想不想擁有這些錢?”鍾厚循循善誘著說道。
侯六子頓時變得口幹舌燥起來,他遲疑著看了鍾厚一眼,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許久,還是經不起金錢的引誘,侯六子咽了一口口水:“你就別糊弄我們這些可憐人了,這是你的錢,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這小子倒也很是滑溜,以退為進,實則上還是對這些錢抱有幻想。他這句話換一個解讀就是我要怎樣才可以拿到這些錢呢,說虛的沒有用。
鍾厚頓時笑了起來:“剛才罵人罵得是不是很爽?感覺是不是很痛快?”
壞了,侯六子心裏一驚,有了一陣涼意,原來是在這裏等著自己哪。他表情有些訕訕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剛才是罵了玩得,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們這些小人物計較了吧。”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智慧,平日裏他們張牙舞爪的,自以為無所不能,真的遇到了厲害的,立刻就蔫了,然後借口是小人物,用自己身上的那層爛泥來脫身。
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那些大人物往往很享受這些小人物的自嘲,也就不予追究了。可是,他今天遇到的是鍾厚,是出身草根的小人物,他最痛恨這些見風使舵破壞社會安定的人了,哪裏都有這種賤人,他遇到一次就要懲罰一次。
鍾厚仿佛沒有聽到侯六子的話一般,臉上還是笑嘻嘻的:“沒有啊,我覺得你罵得很好。對了,你有沒想過罵人掙錢啊,你想啊,既可以罵人,又可以掙錢,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侯六子瞥了鍾厚手裏的鈔票一眼,心動不已,罵人掙錢,這可真的太爽快了,就不知道出價幾何,罵得是誰。侯六子不愧是聰明人,他很快就想到了鍾厚的意圖,鍾厚應該是出錢讓自己罵自己的領導,這個可就有些讓人為難了啊,不過如果錢足夠的話,自己也不介意罵一會,反正這樣掙錢輕鬆,在哪裏開出租不是開呢,不一定非在這裏吊死了。
侯六子心思電轉,短短一瞬已經想了許多許多,然後表情安詳起來,坐等鍾厚開價了。
見侯六子沒有反駁自己,鍾厚繼續說道:“好,既然你也覺得罵人很不錯,有錢賺你願意做,我今天就提供這樣一個工作給你。你給我罵,使勁的罵,罵一分鍾一百塊,要是罵得狠還有獎賞。怎麼樣,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