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時常跑到茅草房來找姐姐,但是不久前他們卻離開了七八天。
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他以為她和謝天陽以後都不會回來,他天天坐在門前伸出了脖子等候。
“水生,不可以的。”
雲朵為難地開口道:“你搬過來跟姐同住爹娘會不放心的。”
“姐——”
水生明亮的眼中泛起了淚光。
他真的很想跟雲朵住在一起,但是她卻嫁人不要他了。
“你偶爾過來住好不好?”
雲朵趕緊安撫地開口。“你長大了要幫家裏幹活,不能總是留在姐姐的身邊,隻能夠是偶爾像是今天這樣,姐姐帶你回來過夜。”
“好吧。”
水生終於露出了笑容。
他離開了木盆站了起來,雲朵替他擦幹了身子穿上衣服,然後他又像小兔子似的活蹦亂跳。雲朵把髒水潑到了老槐樹下麵,謝天陽也蓋好了屋頂的茅草,順著梯子重新回到了地上。
“姐夫,我今天晚上要跟姐姐睡!”
水生蹦跳到他麵前,抬起了頭大聲地開口。
“好吧。”
謝天陽的臉部抽動了幾下。
上回打斷了他跟雲朵的好事,這回又要把他的小小妻子搶走。跟個四五歲的小孩子搶人很沒風度,看在他是他的小舅子的份上,他就忍讓他這回吧。
雲朵站在老槐樹下麵,看著他們兩個人說話。
水生的身形還沒有長開,而謝天陽的身材修長挺拔,如同是山林間的青鬆。暮色漸漸地降臨,他揚起了墨黑的眉梢看過來,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汗水。她想起了在山洞裏麵過夜的時候,他曾經跟她說過的話,耳根便火辣辣地燒紅了起來。
那夜在柴枝映出來的火光中,他說了讓她替他生個孩子。
他們已經是夫妻並且有過肌膚之親,或許很快就真的會有自己的孩子。
等到孩子生下來,長得像水生這樣大的時候,他也會像此刻一樣站在院子裏麵跟他說話。
丈夫、妻子以及孩兒,他們一家三口人生活著。
想到那些未來將要發生的片段,雲朵又羞又怯地咬住了唇瓣。
謝春蘭在曬穀場上,追問她憑什麼霸占著謝天陽這麼好的男人,她回答不出來她的問題。但是謝天陽卻毫不猶豫地,簡短而有力地回答了她。這個男人不管在任何時候,他的眼神都是如此的堅定。
當他站出來回答趙春蘭的時候,同樣也是如磐石般無轉移。
不愉快的事情已經結束,爹爹和後娘把趙春蘭和李東來帶走,自然會給他們一個雙方都接受的安排。
她和謝天陽的生活又恢複了平常。
舊茅草房的屋頂上長著青苔,以及攀爬著綠色的藤蔓,夕陽的霞光鋪落在上麵,而旁邊相映生輝的,就是她的爹爹和謝天陽,耗費了幾天的功夫搭建起來的,從裏到外都嶄新的茅草房。
雲朵伸出手輕輕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她的心髒在胸腔裏麵徐徐地跳動,裏麵滿滿地裝著的都是幸福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