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跟自己的堂兄謝天陽,沒有什麼談得來的話題。
所以謝天瀾並沒有在竹院中逗留太久,客套地說了些歡迎堂兄歸來之類的說話,便向謝天陽告辭離開。而謝天陽因為回府的消息傳開,所以府中的侍衛、管事以及曾經跟隨過他的下人,絡繹不絕地前來竹院向他問安。
他因此幾乎是應接不暇,所以也沒有空閑招待堂弟。
謝天瀾離開了竹院往他住的院舍走回去,結果他穿過了幽徑遠遠地,便看到了自己的娘親以及表姐,她們正在湖邊與雲朵為難。眼看著雲朵被香荷推進了湖水裏麵,他幾乎是快步飛奔了過去。
“娘,你們這是幹什麼?”
她們要出手教訓下人,但也不該把人推下水吧?
魏氏眼見兒子突然間從身後冒出來,她與侄女魏雪茹對視了一眼,然後選擇了閉口不語。
雲朵掉入了湖中,清涼的湖水迅速地包圍上來,她惶慌地在水中不斷地掙紮。曾經被李東來從小石橋上麵推下水,那次假若不是謝天陽及時趕到,她隻怕就要淹死了。所以當湖水漫上來的時候,她心頭的恐慌都被勾了起來。
她的雙手胡亂地掙紮,無意地觸及了岸邊的水草。
慶幸的是她的身子非常輕盈,拉著薄薄的水草,她沒有再繼續往湖心滑去。腳底觸及了水底的淤泥,她惶慌的心情才稍為地減退了下去。
“要我幫忙嗎?”
謝天瀾彎下身向她伸出了手。
幸好她懂得及時拉住了岸邊的水草,否則他說不定就要跳下水去救人了。
“我自己能回到岸上的。”
雲朵不是滋味地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她渾身水淋淋地爬出了水麵,十分狼狽地重新回到了岸上。
“娘,發生什麼事情了?”
既然雲朵能夠自己出水,謝天瀾也就安心下來。
他向自己的娘親開口詢問,同時目光也上下地打量過雲朵,像她這樣性情軟弱的小東西,果然是處處都要被欺負啊。
“天瀾,是這個野丫頭四處亂走衝撞了姑母。”
魏雪茹挺身而出,替姑母魏氏開脫。
“我不是有意衝撞夫人。”
雲朵抬起了頭看著魏氏開口道:“我不是府中的下人帶進來的,我是跟隨著大哥回來給公婆上墳。我初次踏進將軍府什麼規矩都不懂,也不認得要怎樣回竹院的路,衝撞了夫人真的非常抱歉。”
她的全身上下都在滴著水,難堪得隻想有條地縫鑽進去。
但是在如此狼狽的情形之下,她方才沒有勇氣表明的身份,卻十分輕易就說了出來。假若她運氣不好的話,掉進湖中說不定就淹死了,還有什麼比再也不能留在謝天陽的身邊,被他關心愛護著更加可怕的?
他就像是紮根在她的心裏麵一樣,除非是拿著刀子否則沒有辦法剜走。
所以她緩緩地抬起了頭,不再退避地看著魏氏。
“你是我堂哥帶回來的人?”
謝天瀾霎那間變了臉色。
他一直以為這個女子的身份普通,但她竟然是他的堂哥的女人!
幾乎是重新用目光打量過她,他的心頭之中波濤起伏,既是意外又是難以置信,各種各樣的滋味全部都湧了上來。他的堂兄處處比他優秀,就連他身邊的女人,也是與他們想像中截然不同!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