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手術室外。白色的牆壁和刺鼻的藥物的味道讓楚小米想吐。這是多麼熟悉的景象,隻是當時自己是在手術室裏麵。而外麵,等著的全都是想要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死的人。
張林在醫院簡單的包紮了一下手臂就立刻趕過來陪在楚小米的身邊。其實手臂上的口子遠比自己想的要深要長,可是他覺得自己的傷根本不算什麼。此時的場景,他必須陪在楚小米身邊,支持她,安慰她,陪她等待她心愛的人從手術室裏出來,盡管那個人不是自己。
他看到楚小米目光呆滯蜷縮在長椅上瑟瑟發抖的樣子,整個心都揪著痛起來。他希望裴毅風趕緊好起來,因為他不想看到傷心的楚小米。
張林覺得這時候自己說什麼話都是沒用的,他伸出了胳膊試圖攬著楚小米給她安慰,可是卻始終沒有伸出手。
安靜的醫院走廊裏,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張林被腳步聲吸引,看向走廊盡頭,楚小米卻依然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好像在看什麼不存在的東西。他的視線裏出現了一群穿著高檔製衣的人。
為首的是個燙著時髦發型的女人,看不出年紀。可能三十多歲,也可能已經四十歲了,三更半夜卻依然畫著精致的妝容,高高的發髻梳得一絲不苟。高跟鞋加上華美幹練的服飾,襯得身材玲瓏,並且非常有氣質。她身後跟著一個長得很像裴毅風但是明顯小了一些的男子,還有其他幾個男男女女,都是職業裝的樣子。
“毅風呢?”那女人劈頭蓋臉的問,然後看到了楚小米,怨毒的出口“你這個賤人怎麼會在這兒?”
楚小米抬起還帶著淚痕的臉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眼神裏突然充滿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憤怒和怨恨,冷的嚇人。
張林站起身:“您是哪位?不要滿口胡言亂語。”
“我是裴毅風的母親,”那女人高傲的說,“我說毅風好好的怎麼會半夜不回家還受傷,原來又是你這個賤人在。哼,有你的地方,我家毅風總是遇到不好的事情。先是被他父親趕出家,然後被迫去英國留學。你這個賤人怎麼能這麼晦氣這麼恬不知恥呢?”
“請您說話注意點。”張林冷冷的說,說著下意識的扶住了楚小米的肩膀,後者仍然一句話不說,狠狠的盯著眼前這個趾高氣揚的女人。
“哦?”裴毅風的母親好像這才注意到了站在楚小米身邊的張林似的,“你又是誰?這賤人現在的姘頭?”
“師兄..不要…”楚小米回過頭來,拉著張林的胳膊。
張林卻一點都不生氣,淡淡的回答說:“張林,這裏的轄區民警,把你兒子送到醫院急診的人,一起的,還有她。”張林指指楚小米,希望裴毅風的媽媽能明白,今天裴毅風也就是她兒子的性命是怎麼挽回的。
“裴毅澤,”裴毅風的媽媽一點兒都不領情,“你可給我聽清楚了,從現在到以後都不要接觸那種低賤的不三不四的女人,都是給自己找麻煩。看看你哥,現如今都住了醫院,還是這種檔次的醫院。和這些低等人在一起。”
裴毅澤連連稱是,卻不時地用眼睛偷偷的看楚小米。
“你…”張林正要站起來反駁,手術室的燈突然滅了。
“誰是裴毅風的家屬?”白大褂的醫生出來問。
裴毅風的母親連忙趕過去:“大夫,我家毅風怎麼樣了?”
“簽個字吧,”戴眼鏡的大夫淡定的說,好像是主刀醫師的樣子,“手術還算成功,不過刀子紮的很深,術後修複會比較麻煩,先住院吧。”
“好,謝謝大夫。”裴毅風的媽媽從容而高傲的簽了字,然後吩咐裴毅澤去辦理手續。
裴毅風感到很冷,很累。眼前白色的光芒刺眼而讓人生畏,裴毅風感到睜不開眼睛,不知道是因為白光的緣故還是因為他過於疲憊。他想好好的睡一覺,暫時忘掉一切。可是..可是他卻忘不掉。自己究竟是為什麼倒下的呢,是被競爭對手達到,還是被企業內部的蛀蟲迫害,都不是。好像是為了誰..啊,對了,楚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