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次的天景遇襲事件,讓他懷疑太子到底有沒有這點度量。可懷疑也隻是懷疑,那個刺客的下落如水滴入海,再無蹤跡線索,太子對天景的關心憂慮又實在無懈可擊。目前也隻能加強對天景的保護,希望這種事不要再發生。
太子最近實在很火大很焦心。天景莫名其妙再次遇襲,害得他被父皇懷疑。這種懷疑有了第一次,就會在父皇心裏留下印記,以後隻要天景有什麼事,父皇首先肯定懷疑到他。看來短期乃至長期都不能對那個丫頭有所行動了。而且就是現在能動手,他也找不到能與虎翼匹敵的殺手,每名虎翼都是千中選一的高手中的高手,每人都有以一敵百的實力,天景身邊跟著四名虎翼,除非是出動軍隊,否則誰也傷不到她。
“父皇可是真疼這個野丫頭啊!”想到這兒他就恨得咬牙,他現在也討厭看到玄明,上次的事就是被他破壞的,那個刺客向他回複,說本來將要得手之時,斜刺裏冒出了個二皇子,救了天景。
他惟有仰天長歎。誰救了天景,都可以繼續這個陰謀的第二步:把謝家拖下水。可偏偏是玄明出手。就算那小子腦袋笨,一時沒想透這層利害,那個比鬼精比猴靈的天景豈能想不到?
他果然沒想錯,那場深夜裏的行刺從像從沒發生過,父皇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他越發心驚,也越發下了狠念頭:那兩個人必須死一個,兩個都死是最好。不然日後他二人聯手,就沒他的活路了。
可還沒等他想好下一步棋,就發生了這事。父皇忙不迭地把他的心頭寶放在虎翼圍成的鐵桶裏,再也碰不到她一根頭發。而玄明那小子本身功夫好,想找到能一舉幹掉他的人也不易,況且有父皇盯著,也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每天看著天景帶著四名虎翼趾高氣揚,太子除了氣結,還覺得蹊蹺。聽跟那個刺客交過手的侍衛描述,那刺客厲害到幾乎逆天。那天和他動手的二十幾人個個受傷掛彩,連玄明都在一招之下丟了兵器。這麼多人圍攻,卻連對方的衣服都沒劃破。
可如此厲害的刺客怎麼連天景的皮都沒擦破一塊呢?這一場行刺,除了受些驚嚇,那丫頭沒吃一點虧,好處倒是多多。又或者,連那點驚嚇,都有可能是假的。
會是這樣嗎?太子驚愕於自己的想像。天景演了場戲給父皇看,為了向他尋求保護。以她的聰明,她也許想得出這樣的計策,但配合她演戲的人呢?她一個在重重宮闈中生活的公主,到哪兒找來這麼一個武功逆天的好演員?
這些天,賀雲陽很喜歡和太子聊天說話,純粹抱著圍觀倒黴蛋兒的惡作劇心態,就天景遇刺這樁震動大淵皇宮每個角落的惡性事件和他展開深入的討論。頭頭是道地分析凶手可能是什麼人,目前可能逃匿向何處。這些話乍一聽很有幾分道理,但經不得細想,細想就會發現全都是廢話
雖然是廢話,但人家客人想說,又是出於想幫忙的好心。太子也隻有強打精神聽著。卻哪裏知道,他麵前這個漂亮得如謫仙一般,口若懸河侃侃而談說廢話的少年,就是那個挖地三尺,連根頭發也沒見的刺客。
又到初一,翊雪按時來給天景上課,在上課地點自然是等不到現在已全無自由的天景,氣衝衝飛到明華苑來看這懶徒弟是不是又睡得忘了時辰,然後發現這次真的不怪徒弟,以她現在的手段想擺脫四位虎翼,可是得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
虎翼在天景麵前是虎,在翊雪看來就是貓。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弄暈了四人,把天景帶了出來。
天景這次不能再隱瞞賀雲陽的存在了,就把和他相識以來的種種大致說了一遍,最後反複強調他們隻是朋友加盟友,絕對沒有其他關係。
“行了行了,”在天景第五遍重點強調時,翊雪懶懶打斷,“丫頭,你不知道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告訴你,你這樣一遍又一遍地解釋,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你越說沒有其他關係,怎麼好像越有其他關係的樣子。”
天景一下子紅了臉,瞪了師傅一眼,不過不敢反駁,而且好像也沒有底氣反駁。
翊雪得了理就很得意,接著絮叨,“我去看過他,嘖嘖嘖,那少年可不是一般的漂亮啊,何況人家功夫又好才華又好,又比你聰明,見多識廣,有哪點配不上你的。我看呀,難得人家不嫌棄你這個又別扭又矯情又長不高的丫頭,你趕緊的,跟人家把其他的關係確定下來,免得姐姐我老是得為你的終身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