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鄭重的托付(1 / 2)

謝午華捧了黃絹,再三地看,逐字細思。其實這幾日來,他食不安寢不寧正是在思忖此事。越想越不能決。此番的確是天賜良機,但他之所慮也正是昀城能否被迅速攻下的問題。他單兵突進,拚的是時間,耗不起的也是時間。但若如寧君信中所提,會派二百人在城中與他裏應外合,那,大事必成矣!

他捧著黃絹,把目光轉向麵前佇立良久的一,問道,“百裏君可還有話要交代謝某的嗎?”

一躬身道,“皇上要對謝將軍說的話統統在信裏,隻有一句讓在下重申於將軍,那就是望將軍速決!在下就在這裏等將軍的決定,才好回去向皇上複命!”

謝午華點了點頭,收起黃絹,在帳中緩緩踱步。踱了兩圈,他站定在帥案前,鋪紙提筆。

他身後的一不易覺察地皺了皺眉,沉聲道,“將軍可是要寫回書。不必了。臨行時皇上囑咐了,此事太大,為防萬一,謝將軍隻要把口信由在下帶回即可,筆墨書信最好不要!”

謝午華讚道,“百裏君思慮甚詳。那就勞煩你帶話與百裏君:謝某願采納他所思之良策,八月廿八即親自引騎兵五千突襲昀城。如此事能成,謝某定然不忘當初之許諾!”

一沉聲應是,又施一禮,轉身出了帥帳。

一走後的第三天夜裏定更時分,正在寢殿裏準備休息的百裏容玨得內侍通報,說一回來了,在外等候召見。

“謝將軍已看過皇上密函。他說此事太大,為防萬一,隻由屬下帶回口信與皇上。他說願采納皇上所思良策,九月初一即親自引騎兵五千突襲昀城。如此事能成,定然不忘當初之許諾!”

“嗯,很好!” 百裏容玨點點頭,啜了口茶,起身到書桌前,鋪開信箋寫了封短信。封好了交與一,吩咐道,“你先回營中好好休息一天,然後前往齊朝,把這封信交予三皇子賀雲陽。”

一伸手接過信,躬身行禮,轉身退出。

百裏容玨在燈下獨坐了一會,忽然微笑自語,“雲陽,你的大事已有了三分勝算。到功德圓滿之日,莫忘記你許給我的痛飲,和……嗬,我終究還是放不下,實指望能與你有一場銷魂共醉。然後,我再不糾纏與你!但使相逢能一醉,醉後何妨各天涯!雲陽,我們終是要各自天涯的,那又何妨一醉?”

這一日,是八月廿六。

一回到追風營,和兄弟們寒喧幾句,結結實實睡了一大覺,然後起身出營,說奉皇上旨意,往齊朝送信去。

一一去不返,此後再無人見過他,等到掌握追風營的統領確定一真的失蹤了,向百裏容玨呈報之時,已是九月初四的早晨,謝午華的五千騎兵,離昀城隻有八十裏了。

在寧朝離東南國境四百裏的某一片不知名的小樹林裏,真正的一沉睡於地下,正在慢慢地腐朽,他死了都是個糊塗鬼,不知殺他又葬他的人到底是誰?或者那個黑影根本不是人,就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索人性命的來的惡鬼修羅!

可是,若是真正的修羅,又豈會在意人間帝王的一份密函。

天景這幾天裏都沒有賀雲陽的消息,直到八月廿六的晚上,她打開發熱的寄思帕,看到帕子上幾行熟悉字跡:“天景,在你父皇走後一日,謝午華必然兵臨昀城之下,當時就看你的作為了。天景,我相信你可以作好的。”

天景反複看那幾行字,看得心慌口苦。直到那幾行字跡消失。賀雲陽相信她,她可不相信自己。雖然她已有了那麼厲害的劍符,可以隔空斬謝午華於馬下。可是斬人這種事,不但要有本事和手段,還要有過硬的心理素質。她有自知之明,她對血腥和死亡的承受力是很低的。

她提起筆來,想了又想也沒想好該怎麼回話,心慌害怕什麼的當然不能寫,賀雲陽已經為她敲定了這次機會。現在,她就是隻要被趕上架的笨鴨子,就是拚了命也得努力爬上去。自信篤定的大話她也寫不出,現在就已經心虛手抖了,哪裏還說得出大話。

筆上的墨都幹了,她才想好了回話,又把筆在硯裏蘸了蘸,她寫下三個字,“知道了!”

禦膳房的人很納悶,天景公主這幾日不知為何,總喜歡來禦膳房的後廚轉悠,而且特別關注殺雞宰鴨,剮洗活魚的場麵。兩隻眼睛死盯著看,看得殺雞的廚子手抖。看得她自己臉色蒼白,一副反胃的樣子,但就是不肯走。

禦膳房的人抓狂,天景自己也抓狂。沒辦法,她必須讓自己盡快適應血腥的場麵。殺人等閑是看不到的,就隻能看看殺雞宰鴨了,反正都是殺,都會流血,場麵都挺淒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