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十章:換命(1 / 2)

一直躺到中午,越來越精神的天景實在躺不住了,翻身下床,坐到了桌邊的椅子上發呆。

這一段中毒的日子,她每天昏睡難醒。現在毒性已解,或許像賀雲陽說的那樣解了七成。她就無奈地發現,前些日子她大概是把一兩個月的睡眠時間都預支著睡掉了,現在她不但無法入睡,而且還很餓,前幾天也都在昏沉狀態中的胃口也蘇醒了,不時地咕咕叫幾聲,提醒她好餓呀,該吃飯了!

於是很精神又很餓的陳天景隻好坐起來發呆。

她不知道賀雲陽在哪裏。這裏是他的山頭他的地盤,他在這裏一呼百應,可她在這裏,離了他就寸步難行,沒飯吃沒水喝沒人理睬。他說過,那個叫息河的姑娘會在外間守著,有事可以叫她。可她已經到外間去看過好幾遍了,一個影子都沒有。再說人家就是真的在外間守著,她也不好意思提什麼要求。人家是綠林女俠,又不是明華苑裏的芯兒鶯兒,可以任她使喚支派。

“明華苑”三字跳進腦海。她一下打了個寒戰,因為同時她想起了母親的臉。四天前母親慈愛地撫著她的頭發,柔聲細語地說,“天景,這不是什麼病。你就是太勞神了,困了就多睡一會兒,沒事的!”

如果她不是昨天晚上實在拗不過小吱的堅持,去銀月原見了賀雲陽,說不定今天已經長眠不醒了。而母親肯定會哭得傷痛無比,會淚漣漣地抱怨父皇,“臣妾早就說過天景身體弱,經不起朝堂上那些辛苦,皇上您偏要給她施加那麼多壓力,皇上,您把天景還給臣妾!”

然後父皇就會抱著她哄著她,百般痛悔百般無奈。而到死都是糊塗鬼的自己就會被裝進棺材埋入地下,讓好多小蟲子咬來咬去,咬成一副白骨。

天景霍然起身就向外走,她要去找賀雲陽,讓他送她回去,她要去……

走到了門口的她站住了,她要去幹什麼?去告訴父皇母親給她下毒?她有證據嗎?去指著母親的臉大吼你是個毒如蛇蠍的女人!她有證據嗎?

她就是回去也不能對母親作出任何反擊,她沒有證據。

天景垂頭喪氣,轉身又回到桌邊坐下。和秋月明相比,賀雲陽那位直接表現冷漠無情的母親實在好太多了。

她正埋頭琢磨那些糾結痛心的事,忽然“吱”的一聲,房間被推開了。

她抬起頭,一個“賀”字卡在喉嚨口,然後用力咽下。

進來的,就是昨晚賀雲陽帶她上山時,隻見過一麵的那位息河姑娘。她手裏捧著一個大大的托盤,小心走了進來。一見天景,她微怔,隨即笑道,“原來姑娘已經醒了,我還想著姑娘可能還在休息,因此現在才送飯過來,姑娘莫怪!”

天景一聽她是來送飯的,滿心的煩惱立刻就去了一半,忙微笑起身,謙和道,“息河姑娘說哪裏話,是我給姑娘添麻煩了,多謝姑娘照應!”

息河也隨口答應著客氣話,走過來放下托盤,開始把盤裏的東西一樣樣往桌上擺。

盤裏是一碗香菇雞絲麵,一碟點心,裏麵有金絲酥酪和蜜豆鬆糕兩種,一壺茶和幾本書。

息河擺完東西。為天景布置下碗筷,又倒了杯茶,那味道清幽的茶居然是“翠寒露”。

天景愣住了。麵,點心,茶,包括那幾本書,居然都是自己喜歡的。

息河看出了她的驚訝,解釋道,“這些都是公子安排下的!他說這幾樣都是姑娘喜歡的,姑娘請慢用吧。”

天景很感動,鼻子都有些發酸。自己這些日常的口味喜好,都是和賀雲陽聊天時隨口一說而已,自己都不記得是何時說過,可是他居然都記得!

“賀”字又到了嘴邊,她忽然想起說賀雲陽恐怕無人知道,在這裏他是胡勉。

她想想,如果叫他胡公子顯得太客氣太生分了。於是她直呼其名,問道,“胡勉他,現在在哪裏呢?”

“哦,公子在後寨休息,姑娘可是要見他嗎?”

“嗯,不用了,我隻是問問。你不用去叫他,讓他好好休息吧!”

“那好,那姑娘用飯吧,息河先出去了!

天景吃過飯,一會兒,息河過來收拾了碗碟,她就喝著茶,慢慢看書,一下午不知覺間就晃了過去。

傍晚時分,息河又過來送了晚飯。花樣換了,但還是自己愛吃的東西。天景很懷疑自己是不是經常和賀雲陽絮叨自己喜歡吃什麼。這樣會不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吃貨呀?她想再問問賀雲陽的情況,可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