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祥從太醫院出來,沒精打采地走著,在一條路的轉角處被人叫住了,他回身一看,叫他的人竟是天景,他又驚又喜,先四下打量了一番,幸好此時這條路上沒人。才低聲道,“嫂子,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我來給你哥哥送一樣東西,再看看清和姐姐,哎,你哥哥在哪兒呢?”
“哥哥……”賀雲祥欲言又止,猶豫了一下才道,“哥哥,他的火龍鞭傷又複發了。嫂子,哥哥他一直沒告訴你,其實火龍鞭傷……”
“十年後毒性深入髒腑,一年中就說不定會複發多少次了,對吧?”
賀雲陽驚道,“嫂子,原來你知道呀?”
天景不屑地撇嘴,“你哥哥最愛自作聰明,總是以為隻要不告訴我的事我就不會知道,哼,其實我什麼不知道。我這不是給他送藥來了嘛,走,快帶我去看他吧!”
賀雲祥聽說她是來給哥哥送藥的,喜出望外地答應一聲,趕快引她去了靜心閣。
賀雲陽此時正在苦苦煎熬著。服了銀葉湯後,巨痛雖然有些緩解,但也隻是一些而已,疼痛還是難忍難捱。他閉眼咬牙的強忍著,不肯出聲驚動了外麵守著的那些宮人和內侍,那些人圍著他也絲毫不能緩解痛苦,還平白讓人參觀他的狼狽。
外麵的那些人也鬱悶,皇上不讓他們守著,但等會兒皇太弟殿下回來,不是還要把他們訓斥一頓!
正想著,賀雲祥就進來了,但一句訓斥沒有,而是說,“這裏沒什麼事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眾人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呢,就被賀雲祥一疊聲得趕了出去。他們出去了,一撇眼間見到門邊的暗影裏好像站著一個人,但沒等仔細看,那位殿下又在裏麵催著,“快走快走!”誰還敢停下腳看仔細,一眾人趕忙地走了!
天景抱著小口袋,貓一樣溜了進來,輕聲道,“再沒人了吧?”
賀雲祥搖頭,“裏麵隻有哥哥一個人。”
賀雲陽昏昏沉沉得聽到有人進來了,這一陣正痛得厲害,他不敢說話,隻是蜷縮著忍痛。天景暗歎著搖頭,對賀雲祥輕聲道,“去拿杯水來,不是茶,是清水。”
賀雲祥答應著去了,天景走到床邊,把手心覆上賀雲陽的額頭。
她手心的冰冷激得賀雲陽打了個寒戰,睜眼轉頭見是她,喃喃喚道,“天景,你怎麼來了?”
“哼,痛得厲害吧?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也是讓你白擔心。”賀雲陽強撐著坐起來,勉強笑道,“我吃過藥了,不太痛了,你不用擔心。”
這時賀雲祥端了水回來,把水放在桌上,期待地望著那個小口袋問道,“嫂子,這個袋子裏就是藥嗎?”
天景獻寶似地打開小口袋,撚了五顆龍血珠果放進水裏。那果子好神奇,入水即化,轉眼一盞清水顏色就殷紅如血,散發著陳釀的芬芳。
她端起杯子送到賀雲陽唇邊,“喝吧,喝了就不痛了。”
賀雲陽驚詫,“天景,你從哪裏弄到得龍血珠果?”
“咦,你居然也知道呀,先別問,快喝吧!”
世界上很少有美味而有效的藥,但賀雲陽今天是嚐到了。一杯龍血珠果水喝下,不到半柱香的工夫,疼痛就像退潮般隱沒了,渾身輕鬆。
“天景,這龍血珠果可是隻有有海外孤島上才能偶然找到,你是從哪裏弄到這麼多?”賀雲陽望著那一口袋豔豔的龍血珠果發呆。
“買的呀!我和一個常年在海上漂泊的航海家做了生意。四年前我就從許太醫哪裏知道了這鞭傷會加重的事,我就派人聯係上了那個航海家,他用了整整三年時間才找到了這麼一袋。”
“這麼一袋……得多少錢呀?”賀雲祥有些口吃。
“這就不用你們管了!”天景擺出一副地主婆的架勢,口氣豪邁,“我大淵何等富庶,這些錢還不在話下!”
賀雲陽看著她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兒,忍不住想笑。卻被她板著臉瞪了回去,“賀雲陽,不說這一袋龍血珠果值多少錢,隻說我為你打算著想的這份心意,你知道吧?”
賀雲陽想想她四年前就在為他的傷打算疇謀,不禁感動,重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