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外人損毀自家人,陳培清還是覺得聽不下去,於是走上前,探過頭問道:“馮嫂,你們這兒聊什麼呢?”
大家一瞧是陳家二少爺,紛紛散開了。馮嫂笑道:“就是在閑話家常。”
陳培清冷哼一聲:“閑話家常,話到我們家來了?以後再胡言亂語,仔細你的皮!”
馮嫂倒毫無懼色,反而笑道:“二少爺,是非曲直,自有上天評說。人在做,天在看,無風不起浪。即使沒這回事,保不準沒那回事。”
馮嫂一番前言不搭後語,話裏有話的說辭,讓陳培清怔了一下,猜不透她的弦外之音。但繼而覺得好笑,於是冷笑道:“什麼烏七八糟的。總之,你膽敢繼續亂說,當心我拆了你的店!”
馮嫂笑道:“知道了,二少爺。您還是早些回家吧,免得被陳老爺怪罪。”
陳培清狠狠瞪了她一眼,轉身走了。馮嫂瞪著他的背影,見他走遠了,才衝著他的背影啐道:“呸,陳家出了這些敗家子,該!”
這廂陳培清叫了輛黃包車,回家的路上,惦念著馮嫂說的事。管他真假,先在老爺子麵前告一狀,殺殺這個小妹的銳氣,省得一天到晚跟他過不去。
而陳園裏,陳青絮早早便起了床,神清氣爽地把璿璣喊了起來。璿璣剛穿衣服,詫異地看著一向賴床的四小姐衣冠整齊地站在她麵前。
“四小姐,這會子天色還早,早飯還沒準備好呢,您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璿璣詫異地問。
“嗯,正打算等著娘起床後,問問她什麼時候請矢野流雲過來。”陳青絮笑咪咪地說道。
璿璣恍然大悟,心中暗笑,說道:“原來小姐心裏惦念著人家,睡不著呢。那等夫人起床,我告訴你。小姐,先回房歇會兒吧。”
陳青絮轉悠了半晌,覺得什麼也不想幹,隻是一味地興奮。於是又回了房,和衣倒在錦緞背麵上,想著昨天矢野流雲的音容笑貌。
旋即,她覺得躺著也不對勁兒,又站了起來,在房裏踱著步。
不知不覺地,陳青絮哼起小調兒來,背負雙手,唇角噙笑,在屋裏來來回回轉了許久。期間,進屋給她送洗臉水的丫鬟看著她的神情,一臉狐疑。
“那是什麼?”陳青絮停住腳步,目光落在麵前的花梨木桌子上。桌子上躺著一塊帶血跡的玉佩,金色流蘇。由於自己的絹帕半遮住它,陳青絮剛才沒有發覺它的存在。
陳青絮走上前,拈起它,端詳許久,記憶才電光火石地閃過腦海。
“昨日那個男人留給我的!”陳青絮心中一驚,盯著玉佩上的血跡,絲絲縷縷的愧疚便纏繞上來。
“他定是讓我去提醒那個叫柳世成的。我若不去,出了人命,可怎麼辦?”陳青絮暗忖道:“若是找下人去,也不見得可靠。這下,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