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6日幹冷
早上六點多就醒了,喉嚨生痛,心情既緊張又激動,閑得無聊觀察了她倆的睡姿,彩彩的臉上居然還露出孩童般笑意,想著這個在我拳頭下慢慢變乖的堂客,我還是有些許感動。真的,若不是在這個地方相遇,我們也許會成為姊妹夥,畢竟都是性情中人。紅豆則不然,她喜歡側著身子睡覺,從心理學角度來說愛側身睡覺的人一般都是心事比較多。
從床洞下翻出她們給我的四瓶營養快線,像這種加了粘稠劑的東西在外麵我都不喝的,以前看湖南芒果tv的時候有個節目說是這些粘稠劑吃多了會粘連輸卵管或者其它生育通道,本質上我還是一個相當傳統的中國女人,所說也會自覺抵製。而在這裏這東西則像生命之泉那般精貴。索性把四瓶全部擰開,就著憤怒與煩躁一口氣全喝了。
在不斷的上廁所中經曆了早飯,發貨,打開水,查房……時間過得太慢了,而今天的霧也極大,到午飯時間太陽才不好意思地露了個臉。今天當班是張所和他還的一個新管教,兩個踱到打飯窗口時,張所神秘地遞了張紙給紅豆,隨即大聲對我們說:今天市裏領導要來檢查,中午就不要午睡了,一會兒你們把被子和褥子疊好放到床板邊用藍布罩起來,把晾著的衣服都收一下,然後坐在凳子上做手工,不要坐在床上不要抽煙啊。我們說好。然後彩彩和紅豆開始疊被子,整理房間,其實這個批房間也沒什麼好整理的,不外乎就是把杯子、飯盆擺整齊、鞋子全都擺放成直線。
收拾妥當後,紅豆就開始練歌了,為啥子非要說是練歌呢?剛才張所遞給她的紙上麵抄了歌詞《黃玫瑰》,據說紅豆第一次從張所手機裏聽到這首歌後便癡迷極了,加之昨晚對他的阿諛逢迎讚美感歎,張所那女人般細膩的情思終於被打動了,便抄寫下了這首歌詞,上書:贈紅豆,希望你每天都有好心情。日,關在這個批地方還有好心情?我看他是陪我們坐牢坐傻了。紅豆說:張所其實就是一隻刺蝟,你要順著那些刺摸才不會被紮手,不然這隻小刺蝟發起脾氣會把你紮得混身是洞喲。想了下,算了,我還是不要去摸那種危險的動物,像蛇啊,蠍子啊勒些東西,我這輩子都不願意去摸。
在紅豆的歌聲中,我們很快把今天發的貨全部做完了。領導都還沒有來,我靠,rm看來遲到並非女人的專利,也是大人的專利。彩彩說要不然我們在窗口前叫一下胡小明,讓他再拿點貨來,紅豆扯起她那脆生生的嗓子就開吼,立即從牆壁上的擴音器傳來一聲怒吼:叫什麼叫,領導馬上就來了。彩彩說:沒有貨了。牆壁:內勞外勞現在都關進號子了,沒得人來發貨。你們就把做好的拿在手上用指甲刀慢慢剪線頭做做樣子就行了。於是我們就開始裝樣子用指甲刀來慢慢剪那些整齊或者不整齊的線頭。又過了陣,一行領導模樣的人在管教們和正所長的伺候下張於擺駕而來。其中一個女的問:她們沒有床嗎?我日,未必勒個塌塌米床板是用來坐的嗦?那也太寬了噻,不曉得好大的屁股才坐得下。旁邊管教說:旁邊這個台子就是床。那女的又問:那她們睡覺不蓋被子嗎?先前張所讓我們把被褥全部疊起來重起放在靠廁所那邊牆邊用藍布蓋了起來,我操,這個女的也太弱智了噻,未必裏麵關的都是些鐵人不需要溫度,老子心想等你哪天犯了事著關起進來了你就會完全了解勒裏頭的構造了。有個領導模樣的說:她們現在每天都做這個手工嗎?管教說:是的,勞動一下對情緒也有幫助的。我r,勒些批昏庸無道的官啊,居然沒有想到在看守所頭做手工而且還接觸這些極其危險的金屬物件是違規的事情。我不得不懷疑他們是傻的,不然我就是傻的。
兩三分鍾後,一行人滿意地離開,再後來徹底離開了看守所,室內廣播響起了鈴聲,意思是警報解除。於是喊話的喊話,內勞外勞都放出來了,來收貨的收貨,打飯的打飯,好一派熱鬧景象。老子繼續鬱悶地吃煙,恰好陳剛來了,他說:國寶(簡稱國寶,我在裏麵外號叫熊貓大俠),我看到起經偵那兩個警察來了,怎麼沒提審你呢?我說:不曉得,今天是他們決定是否批捕最後一天。他們不批捕我又不放我到底什麼意思我也搞不清楚。陳剛說:那你耐心等著吧,要是五點鍾他們還離開前都沒有人來讓你簽批捕通知書的話,可能就明天再來了,但也說不定就是要放你的意思。老子心想這變數還多耶,又寒暄了幾句後他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