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童臻撲過來抓了童遇的衣袖,發現他臉色不對,立即要闖進病房去。
沈市長的保鏢拉住了她,麵無表情道,“這位小姐,你不能進去。”
“我是來救他的,讓我進去看看,再晚就來不及了!”
童臻幾乎都快要急的哭出來,見狀,童遇上前將攔住童臻的那位保鏢一把推開,“如果沈從因為你們的阻止救不回來了,你們負得起這個責任嗎?還不讓開!”
聞言,那些保鏢麵麵相覷,卻依然沒有讓開的意思。
“這位先生,您就不要為難我們了,沈市長說了,不能讓你們進去。”
“封元!”
童遇眼眶發紅地怒喝了一聲,看向保鏢身後,一直守在病房門口的封元,“你是沈從身邊的人,你應該比他們清楚,如果連最後一絲希望也放棄,沈從就真的沒救了!”
話音落下,封雲緊抿著唇,回頭透過門上玻璃窗往裏麵看了一眼,眉頭皺的緊緊的。
他深深地看了童臻一眼,然後讓開了身子,對童臻說,“進去吧。”
“不行!”
領頭的那個保鏢再次攔住童臻,“沈市長特別交代,絕對不能讓她……”
話還沒說完,他的額頭上已經赫然抵上了一把手槍。
在場所有的保鏢都驚呆了,不敢相信地看向封元,沒想到他會忽然掏出配槍來。
“你,你幹什麼?”
“裏麵躺著的是我們頭兒,他什麼意思,我很清楚,難道你想妨礙公務?”
封元向來不多話,也從不廢話。
沈從有多想見童臻,他比誰都清楚,童臻的藥有用最好,就算沒有用,也能讓沈從見她一麵,如此也足夠了,他們的頭兒一定會很開心。
童臻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手中緊緊捏著藥瓶,那些保鏢見他們頭兒都被挾持了,隻好讓開了一條道兒,讓童臻和童遇進去了。
推開門,楊泛泛一回頭見是童臻,眼中恨意凜然,她忽然起身快步走過來,揚手就要甩下來,童遇眼疾手快扼住她的手。
“你想幹什麼!”
他惡狠狠瞪了楊泛泛一眼,這個凶神惡煞的女孩子,真是一眼照顧不到,就要欺負他家童臻。
楊泛泛甩開他的手,悲憤地瞪著童臻,“我告訴你,童臻,要是沈從哥哥有什麼意外,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就算賠上我的一生,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說完,她重重摔門而去。
她知道,隻要童臻出現,沈從的眼中,就再也不會有她存在的餘地。
既然如此,又何苦留在這裏自討傷心?
沈從的臉色微微泛著青白色,眼神無神地垂落著,沈市長一直在他的身邊說著話,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童臻強忍住眼淚,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上前對沈市長微微鞠躬,“伯父,請讓我試一試。”
話音落下,沈市長還沒應她,她便已經起身上前,掀開了沈從身上的被褥。
她沒有時間再跟沈市長耗下去,就算沈市長打她罵她,她也一定要做。
可意外的是沈市長這一次並未多說什麼,隻是無力地點了點頭,讓身到一旁。
童臻咬緊了牙關,抑製自己不要因為緊張而弄疼他,可縱使心中有千萬種準備,當她打開沈從身上那一層層紗布的時候,她還是失聲痛哭了起來。
短短幾天,傷口的惡化遠遠超乎了她的想象。
胸腔的白骨幾乎都露在了外麵,泛著感染病毒後的青黑色,腐爛範圍比她上次來看的時候擴大一倍都不止……
童臻握著藥瓶的手幾乎要拿不住,抖索的可怕,剛將蓋子打開,險些被她晃掉落在地上。
“我來吧。”
童遇接過藥瓶,拿了醫用棉簽,將腐爛的傷口清理了,再將藥劑細細塗抹上去。
他向來不會做這些事情,從前他跟沈從出任務的時候,受傷了,都是沈從為他清理傷口,為他抹藥包紮,沈從受傷的時候,也是他自己弄……
這是他第一次為沈從上藥,卻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童臻抓著沈從冰冷入骨的手,跪坐在床前,口中含糊不清地反複念著一句話。
“不要……不可以……沈從,求你了……不要離開好不好……”
或許手上傳來的暖意喚醒了沈從些許的神智,他眼中似乎有了泛著些許的微芒,最終,那一點微光,落在了童臻的身上。
“你……”
他動了動唇,眼中神色漸漸清明。
“對不起,我來晚了……”
將他微冷的手貼近臉頰,童臻抹了抹眼睛,她不想沈從看到她哭。
沈從沒有說話,幽黑的瞳仁靜靜地看著她,眼中有諸多的不舍,不安和不放心。
良久,他輕輕撫摸著童臻的頭發,他說,“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告訴你來著,隻是你一直忙著,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