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方敘幾乎將秦氏暗勢力的人全部派出,也沒有得到童臻的一絲線索,心中漸漸覺得蹊蹺。
他比誰都清楚,以童臻的能力,如果想要從他的勢力範圍逃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人幫她。
可誰又能將她的痕跡抹的如此幹淨,讓他連半點蹤跡也尋不著?
思來想去,做這種事情最有經驗的,除了童遇,恐怕就沒有別人了……
一早,童遇從自己的高級公寓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
石婉君已經早早去了醫院,廚房裏溫著煮好的粥個煎餅。
他洗漱一番,換掉睡衣,剛將早餐擺上桌的時候,就聽見了門鈴聲。
拿著卷餅的手指一怔,童遇下意識地壁畫後的暗櫃裏摸了槍,緩步走向了門。
因為工作性質的緣故,他平日裏朋友不多,甚少有人過來找他,而且這裏隻是他其中一處住所,知道的也就那麼幾個人,潛意識地裏的謹慎讓他常常有些敏感過頭兒。
當他從貓眼鍾看到陳方敘的時候,眉頭一挑,是他。
童遇將槍收了起來,打開了門。
陳方敘會來找他,童遇倒也不是沒想到過,他一點童臻的蹤跡都找不到,遲早會懷疑到他頭上來的。
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請進。”童遇客氣地側過身子,讓他進來。
陳方敘走進來微微掃了兩眼,看到餐桌上冒著熱氣,還沒來得及動一口的早餐,心裏掠過一抹異樣。
童臻冬天的時候也是不愛早起的,經常十點多才吃早餐,在賴床這一點上,這兄妹倆兒還真是如出一轍。
“見笑了,你隨便坐,我先吃,不然一會兒該冷了。”
童遇自顧自地在桌邊坐下,他知道陳方敘一定會有很多話想問他,要是等他問完,恐怕就要直接出去吃午餐了。
“無妨,你吃你的,等你吃完我們再談。”陳方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催他的意思。
童遇一邊吃著,一邊在心裏捉摸著等會兒要如何應對陳方敘。
不過,不管陳方敘說什麼,做什麼,來硬的還是來軟的,在沒有經過童臻同意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將童臻的行蹤吐露給她半分的。
以他的反偵查能力,如果他自己不說,陳方敘是沒辦法查到他跟童臻聯係的痕跡的。
偷瞄了陳方敘一眼,卻發現他似乎很鎮定,也很冷靜,反倒讓童遇心裏有些打鼓,想著他會不會拿小圓子威脅什麼吧……
墨跡了許久,終於吃完了早餐,他起身給陳方敘衝了一杯速溶咖啡。
“天氣這麼惡劣,你肯定不是來看我的吧?”
童遇在沙發上坐下來,捧了一杯熱乎乎的牛奶,還拿了毯子將腿蓋上了。
見狀,陳方敘眼神微滯,“你怕冷?”
明明開了暖氣,他剛從外麵進來還覺得溫度有些高。
“腿上有點兒舊傷。”
童遇毫不避諱地說,隻是在說到舊傷的時候,想起來沈從的身上也有不少舊傷,隻是他從前向來不以為意,天冷受寒才覺得有些不好受。
陳方敘微微點頭,沒有再多問,不經意間看了一眼窗外,大雪紛飛、北風呼嘯,童臻最是怕冷,卻不知道她此時身在何處。
“她還好麼?”他問。
童遇喝了一口牛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應該吧……”
他想,既然陳方敘能找來這裏,說明他已經知道是自己幫了童臻離開,如果否認的話,也沒什麼意思。
“她……她有沒有什麼話留下?”
頓了頓,陳方敘還是問出了心裏最想知道的事情。
他並未直接問童遇,她的下落,他知道,童遇是不會輕易告訴他的。
童臻離開的那麼決然,連童遇都攔不住,是鐵了心的,又怎麼會輕易給他知道呢。
聞言,童遇有些意外地看向陳方敘。
想了想,他說,“她希望你保護好孩子,她去了一個可以充分實現自身價值的地方,一定會過的好,你不必擔心。”
這話說出來,其實連童遇自己都不信。
維和部隊所在的地方,哪裏是什麼好去處,隻是童臻心裏太苦,她鐵了心的想去折磨自己,甚至連生死都置身度外,僅僅為了獲得一點點心裏的安慰。
“她無法生活的心安理得,她甚至覺得自己要去贖罪,如果拚命阻攔她的話,她甚至會走向極端……”
童臻抬眸,輕歎一聲,“所以,不要去找她,不要再給她增加心理上的負擔,你就順了她這一次,照顧好小圓子吧。”
話音落下,陳方敘眼眸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