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凱裏不在,後麵的計劃他又不說,我也不是很擅長這方麵……”
“不用管那些,你隻要在我身邊,我便心安,便有信心治好。”
陳方敘截住了她的話,原本他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一個遲來了許久的,可以讓兩人敞開心扉的機會,可惜,一烤盤烤魚上來,氣氛立馬就沒了。
陳方敘有些後悔,想著大概還是將小圓子送回去,然後選個西餐廳的幽靜地方比較好。
“而且,找個時間,我會親自去見凱裏一麵,你跟圓子雖然有保鏢跟著,但還是要多加小心……”
陳方敘望著對麵的母子兩人已經開始將筷子伸進烤盤裏,臉上的神情很微妙,也不知道剛才的話,他們有沒有聽進去。
回去的路上,圓子趴在童臻的腿上睡著了,司機車開的很穩,絲毫沒有顛到圓子,陳方敘側眸,靜靜地望著童臻。
車外的霓虹的光影飛速倒退,光色掠在她靜謐白皙的臉龐上,像似短暫停留後稍瞬即逝的蝴蝶。
她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手在在圓子的身上有節奏地輕拍著。
陳方敘並沒有打破這份寧靜,到家後,他將小圓子抱上了樓,交給保姆去照看了。
“童臻。”
他從小圓子的房間退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童臻走上來,正準備走進客房,他便不由自主地叫住了她。
“什麼?”童臻側過身,看向他。
他緩步走上前,伸手捋過她額邊垂落下來的一縷亂發,童臻怔怔地望著他,他微涼的手指從額頭滑落耳邊,最後輕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有……有事麼?”
童臻忍不住問道,對上陳方敘那雙深情的眼眸,即便已經看過千遍萬遍,卻依然壓製不住內心的悸動,她有些惱怒自己的感覺,又感覺很無奈……
突然落入一個堅硬而溫暖的懷抱中,童臻驀然瞪大了眼睛。
陳方敘似乎想用盡力氣抱住她,將她揉進骨血一般,他說:“童臻,別再離開我了,好麼?”
童臻雖然知道自己之前的離去在某種程度上刺激了陳方敘,但是她絕對不會想到,陳方敘每一次從睡夢中驚醒,在家裏找不到童臻的時候,哪怕她隻是短暫地出去了一會兒,他都會從內心湧上一種恐懼……
一種,她似乎永遠也不會回來的恐懼。
這種恐懼自從童臻重新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散過,所以童臻不說別的,隻要提了‘離開’兩個字,就能輕易激發出他另外一個人格。
童臻伏在他的肩上,鼻尖輕嗅著他身上讓人心安的氣息,良久,她輕輕退開。
“別多想了,休息吧。”她輕聲說。
在她轉身的一瞬間,陳方敘的眼眸中掠過了一抹為不可見的失落,她終是沒有應下來。
童臻關上門,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跟陳方敘走到這一步,分開……心有不舍,在一起,卻總覺得心裏還有些疙瘩。
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或許,也是因為害怕,她隻是快些治好陳方敘,然後安心離開,不想再折騰了……
門外,陳方敘靜默良久,神色黯然地望著那扇在他麵前關上的門,明明近在遲遲,卻好像隔開了兩個世界,再也無法觸及。
他緩步轉身回房,靠在門上緩緩閉上眼睛,他們真的回不去從前了麼?
下意識地,他竟然想讓自己的這種狀態再延長一點,因為隻要童臻見他狀態沒轉好,她就不會離開。
這個時間,或許再多一個月,兩個月、半年,又或者好幾年。
說不定到那個時候,童臻又會重新真正回到他身邊來。
……
次日一早,陳方敘起的很早,自從他發現睡覺並不會讓其他人格有可乘之機後,便也沒有勉強自己硬撐著,恢複了之前正常的作息了。
正要下樓吃早餐的時候,趙啟忽然打來電話。
“老板,凱裏和他弟弟失蹤了,在那邊房子裏隻留下了一張字條,說是他們暫時去國外躲避,不方便道別和聯係,至於您的病情就全權交給李醫生負責。”
趙啟彙報完,卻沒聽見這邊有回應他的聲音,心裏不由打鼓,老板會不會很生氣啊……
每曾想,卻聽見陳方敘淡淡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嗯?老板,要不要想辦法聯係上他們?”
“不用了,他們既然要走,肯定是有必走不可的理由,相對於我的病情,當然是他們的安全罪重要,你可以留意他們的行蹤,但還是不要貿然去聯係他們了。”
陳方敘叮囑道,一邊推開門走下樓去。
凱裏和申叢突然離開,也並非不在他意料之中,以那兩個人的性格,不可能一直就那麼悄摸摸地躲在那裏,隻是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不過,離開了也好,除了他們變得更安全了之外,他的病況又可以再拖上一拖,管他拖到什麼時候,能一直保持現在這個狀態最好,保持不了,索性就讓趙啟將他打暈好了,也沒什麼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