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公司的事情都是趙啟在處理著,自從陳方敘正兒八經地接受治療開始,就沒怎麼管公司的事情。
隻不過,他暗地裏有沒有管,就沒有人知道了,對於凱裏的治療,他倒是配合的有些反常。
要知道所謂的治療就是消滅危險人格,然而這個危險人格不僅沒有任何抗拒,還無比配合別人消滅自己,這就很讓人匪夷所思了。
難道是他太自信?
自信凱裏絕對動不了他??
麵對遮掩的陳方敘,凱裏平生第一次,還真沒自信了。
他拿著小懷表,望著躺在舒適的躺椅上的陳方敘,對方見他遲遲不動,輕聲催促道:“還不開始麼?”
凱裏回過神兒來,童臻也站在旁邊神色奇怪地看向他,對他伸出手,“給我呀?”
“哦。”
他把懷表交給她,然後看著童臻輕車熟路地開始準備為陳方敘催眠洗腦,童臻學東西很快,一教就會,一點就通,要不是她已經在自己的專業上大放異彩,他肯定想收她這個學生……
隻不過要是在以前他肯定會這麼想,現在麼,對上陳方敘,他自己都快對自己懷疑了,又怎麼好意思帶別人入行。
童臻今天也有些心不在焉,她俯身下去,陳方敘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她也神色複雜地回視回去,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陳方敘耐心地又問了一遍:“還不開始?”
童臻微愣,她突然發現危險人格的不生氣的時候,開始越來越像主人格的陳方敘了,一種不太好的想法在她的心裏騰升而起。
難道,他已經要開始吞噬主人格了麼?
想到這裏,她仔細考慮了凱裏昨天對她說的話,心裏猶豫了一會兒,要不……試試?
“你到底……”
陳方敘剛要開口,卻忽地愣住了,唇上傳來熟悉又陌生的柔軟觸感,濕濕軟軟的,緊貼著他的唇。
童臻完全俯下身去,雙手撐在他的雙肩上,貼著他的唇,輕柔的,像似羽毛一般柔暖地吻著他。
凱裏手裏的記錄表觸不及防地掉在了地上,愣愣地看著他們,然後默默地偏過頭去。
陳方敘有瞬間的失神,他隻覺得腦中驀地一痛,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衝破出來,眼中的迷情瞬間褪去,神智清醒了許多,他猛地推開了童臻,坐起身來。
“嗬,怎麼?想用這種辦法引他出來?已經是黔驢技窮了麼?”
他這話說的毫不客氣,連帶著兩人一起罵了。
童臻愣住,凱裏沉默。
兩人對視一眼,心裏都沉了,要完……
主人格的陳方敘毫無反應,危險人格依然穩如老狗。
操了。
童臻扭頭看向陳方敘,似乎想從他那雙沉木般漆黑的眼眸中看出點什麼來,可惜出了戲謔和鄙夷,什麼都沒看到。
“要不還是紮他一針吧?”童臻忍不住對凱裏說。
陳方敘:“……”
凱裏仰天長歎,心好累。
看著兩人束手無策的模樣,陳方敘剛才卻著實心驚了一下,童臻可能還沒察覺到,但他自己卻是十分清楚,主人格差一點,就差一點……
還好他回神的快,否則搞不好還真被童臻給得逞了。
雖然她能夠主動,讓他的心情很是愉悅,不過在沒有鞏固好自己的人格和身體完全契合之後,他決定還是跟童臻保持距離,不能前功盡棄。
“今天就到這裏吧,等你們想好新的計策再叫我。”
陳方敘從躺椅上下來,似笑非笑地看了神色複雜的兩人一眼,想跟他玩兒?嗬嗬……
望著他的背影遠去,童臻默默地瞥了凱裏一眼,“你不是說親一下就能喚回他的主人格麼?”
凱裏想了很久,這才遲疑道:“難道他不愛你了?”
此言一出,兩人都愣了愣。
不愛她了??
凱裏心裏一咯噔,心想著要是陳方敘真的不愛童臻了,那可是糟糕,大大的糟糕啊!童臻是唯一能牽製他的人了,萬一連這個牽製都沒有用了的話,那陳方敘想要做什麼,可就真的沒人能阻止了。
童臻心裏也咯噔了一下,她想的跟凱裏想的也差不多,不過最後卻想到了沈從,陳方敘那天還在地下室說過,期待沈從也被掛在那裏呢。
可如果不愛了,會不會就對沈從沒有那些敵意了?
答案是否定的,她已經很了解危險人格的脾性了,就算他不愛了,但是他對沈從的敵意還在,這份敵意隻是單方麵的,隻是因為沈從讓他不爽了,他勢必會報複回去的。
想罷了,兩人都是一聲哀歎。
“要不……你去多問問你的同行?說不定他們也有碰見過類似的情況的,你去討教討教??”童臻好心提醒。
“你以為我沒有嘛?”
凱裏無力地倒在沙發上,“我跟沈從一起離開的那段時間,就已經盡可能地去查閱前輩們的案例了,該問的人,該查閱的文獻什麼的,我一點兒都沒漏掉,可是,從未遇見過如此凶殘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