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羅廳長曾經去過王家廟?”王濤出言問道。他覺得很奇怪,自己的老家在鄰省,而且還是個犄角旮旯裏的村落。羅廳長即使是視察工作也不應該去那兒才對?
把半支煙在煙灰缸裏按滅,羅廳長笑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何止是去過王家廟?我還在那生活過一段時間。泥鰍,難道你把我忘了?”
羅廳長的這幾句話更是讓王濤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羅廳長在王家廟生活過一段時間?
什麼意思?
並且,他知道自己時候的外號叫泥鰍。
從寬大的辦公桌後麵走過來,走到王濤麵前,靠著王濤坐在沙上,羅廳長笑吟吟的道:“看來你們真的是把我忘嘍。也難怪,我在王家廟隻待了不足一年時間。本就是一個匆匆過客。”
仔細端詳著羅廳長的麵容,王濤隱約覺得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
暗自沉思:羅廳長----在王家廟呆過差不多一年時間---他是---
猛然間,王濤腦海裏浮現出一個人,那是一個在他記憶裏應該很久遠的一個人。難道真的是他?
“你是騾子----”王濤脫口而出,臉上還滿是不可思議。
羅廳長忽然哈哈大笑,指著王濤的鼻子道:“還好,你這個鼻涕蟲沒忘記我,否則,看我不好好修理你。”
聲音有種久居上位者的威嚴,可是眼神中滿是長輩對晚輩的調侃。
“你真的是騾子---叔叔---”王濤想了半沒想出一個合適的稱呼,叔叔二字脫口而出。
“你子還是像以前那樣滑頭。”羅廳長笑道。
仔細端詳著坐在自己身旁早已不是往昔的騾子,王濤有種身處夢境的感覺。
那個時候,王濤也就是七八歲,他記得當時村子裏老馬頭家來了一個遠房親戚。是一個二十多歲光景,高高瘦瘦的夥子。夥子當時整日穿著一身綠色的舊軍裝,腳上穿著一雙當時在農村來很罕見的綠色膠皮鞋。臉頰幹瘦,隻有一雙大眼睛烏溜溜亂轉。
老馬頭是個老絕戶,三個女兒都出了嫁,隻剩下老兩口扶持度日。據這羅是老馬的一個表親家的遠房侄子。現在想來應該是那種八竿子擦著點邊的親戚關係。
當時,王濤和二蛋這群野孩子感到好奇,都跑老馬頭家去看,記得當時那個少年帶著一大箱子書。是下村來體驗生活。
還分給王濤他們糖塊、瓜子。當時,把王濤二蛋他們樂的簡直找不著北。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羅分給他們的糖挺甜挺甜的。完全不像現在放了添加劑又放甜蜜素,放了甜蜜素又放蘇丹紅的糖塊。
家裏來了親戚,而且還是個白麵後生,老馬頭夫婦樂得合不攏嘴。整尋思花樣給羅做好吃的。
那個時候,羅白跟著老馬頭下地幹活,晚上在煤油燈下埋頭看書。王濤二蛋他們晚上吃了飯閑著沒事經常去找羅玩。
後來漸漸的知道少年姓羅,而他又是住在老馬頭家裏,正所謂騾馬不分家,於是,王濤他們都喊他騾子。誰知,羅並不惱,而是笑吟吟吧泥鰍、二蛋、石頭、山杏、香草他們的名字數了個遍。誰知,打那兒起,他居然還全都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