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穿著新買的格紋包裙,纖細的小腿,一雙日係的交叉帶黑色高跟鞋,爬樓略顯得吃力,爬到三樓覺得膝蓋有點不適,扯了扯裙子,想點根煙,沒有找到火,就一步兩個樓梯的蹦了上去,以前他總是很快,她總是跟不上,大喊沒有動力了,他會回頭,說我等你,不待安妮追上,他又走了。這大概就是他們生活的模式,安妮始終走在後麵,慢一點。包裙本顯得她的翹臀格外豐滿,加上步子大,一股股的很好看,樓下上來的男生瞟了兩眼,看什麼看,她心想,沒見過女漢子上樓梯啊!她和他無數次上樓,有一起買東西回來,打打鬧鬧,一起超市回來,商量做菜,有幾次她任性出走,他接她回來,一次她穿了一條紅白格子的緊身睡裙,有點性感,他盯著看了,她心裏想怎麼這個火星男也這樣色,他狡辯說你就這樣一路走過來是不是暴露狂。
爬到6樓
從一切的回憶中回來,那個熟悉的門簾,她掏出鑰匙,最後一次了,最後一麵了。
一個月前,她還是這裏快樂的小鳥,叮叮鐺鐺的炒菜,抱著一堆襪子被子跨過走廊去曬太陽。如果不是那天莫名其妙的翻手機,不是那天不安分的野心,也許現在的她會飛也似的回來,回到愛的身邊,掏出箱子裏的好吃的和新衣服,一一與其分享。
然而,一切已經發生了,門簾後的那個人已經變得陌生了,電話裏的聲音,漸漸的冷淡
。安妮哭過,憂鬱過之後也漸漸放下,本是沒有結果,自己又何必自尋苦惱,隻是常常,會發呆,會沉思,會回憶。
最後一麵了,她閉上眼睛,安靜的推開門,他坐在桌前,安靜的看著PAD,修長的手指劃來劃去。
“火車這個點才到?”
“我回了趟寢室放箱子”
“你的東西都打包在那裏,搬走吧!”
“唔”看著這加起來比可以拉一小卡車的東西,想著自己曾經有怎麼樣的螞蟻搬家的毅力,一個個搬來了,這搬回去,到底還是有點多啊~~~
想著又有點憂傷,他總是平淡不驚,繼續玩著那遊戲,她看到了箱子上麵的蠟燭,一大包,有20多個,本想買回來做燭光晚餐,兩個人都忙就沒有顧的上,還有那塊華麗的墨綠色的桌布也是。蠟燭旁邊有火,她拿了起來,點了根煙,靠在陽台門口安靜的抽,時不時看看他的側麵,他算不上英俊吧~她想,最多是還不錯。最近大概是睡的好,臉色不錯。又在想自己曾給他帶來了什麼,看看周圍,東西在她來之後都換過一遍了,他認真的,她想,她也認真的,隻是最後自己讓人失望了。
一支煙抽完,突然有種莫名的躁動在鼓舞著她,她環顧一周,打開了蠟燭,把所有平整的地方都放上了一支,點燃,關了燈,
他終於說話了:“安妮妮,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有什麼意義?”
安妮又點了一支煙,用手理了裙子,把頭發扭到一邊,低垂著眼睛,有一種獨特的魅惑。她沒有接話,接話隻有兩個結果,吵或哭,她都不想要,此刻她居然想~~照鏡子,她悠然的走到鏡子邊,她的安靜讓範亦不得不注視她,早有這樣的安靜,又何以至此,她又在照鏡子,她真的在乎嗎?真的傷心嗎?她在照鏡子,其實安妮隻是把鏡子當成埋鴕鳥頭的沙,她一看到鏡子就莞爾一笑了。不得不承認,安妮有一種玲瓏的美,範亦這會才注意到。一個月來她瘦了,化了淡淡的裝,大眼睛裏有憂傷。